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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春在野塘边
——在2020年度湖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年会上的发言  湖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举办2020年度年会，衡阳县籍会员屈杰、魏启用、胡国繁作为代表参会，与省作协党组游和平书记（左二）合影 首先，感谢年会组委会给我们来自基层一线的会员一个展示的机会，特别感谢“文学土壤学”概念的提出者任东华教授，让我们基层作家、评论家顿时有了底气。 衡阳是世界级大思想家、文学兼文论家王船山先生的故里，学界有人认为，王船山可能是中国古典文坛大哲学家兼大文论家的孤例。自船山以降，衡阳盛产文化名人乃至文坛骁将，而他们无一例外受到船山人文精神、思想文化的熏陶，不要说衡东县的龙应台，祁东县的残雪、王泽应等，衡阳县就有由洛夫而琼瑶而唐浩明、唐翼明兄弟等大家，唐氏兄弟的母亲王德蕙是王船山的裔孙，亲大舅王琪更是民国著名文人，孙中山、鲁迅均亲口亲笔点赞过。衡阳县与船山直接相关的文艺作品就有十几部之多，散论更是上千篇，其中我个人达四百篇以上。成名的乡土“船山系”作家如阿山、刘保鲁、梁贤之、彭绍章、屈杰、魏启用、胡兴衡、龙兮、独孤醒狮、唐胜一、马门无际、朱志运、陈航一、王阿若、王辉、李良、王贤等等。 我曾在六年前出任过县委机关报周二、四的副刊主编，四年时间。近年来，我又主编或参编了《船山文艺》、《蒸阳文学》、《燃情蒸阳》、《浴血蒸阳》、《东方有个王船山》、《船山文化经典》、《船山研学》、《船山文化传习》、《衡岳作家群研究》、《船山名言书法作品集》等文集。我曾在一个深夜写下一段后记：“翻阅手头的本土作家文集，如同触摸到这一片热土温润的呼吸。我感谢家乡文友捧出的这一脉脉文学清流。不知多少次，我走进他们的神思遐想，小我遂在一瞬间放大成王船山所谓‘可以无圣人之才、但可以有圣人之情’的君子之我，感应到与圣贤灵魂的激荡与共鸣。”船山先生是以伟大思想家标新中华古典文坛的一代宗师，难怪今天发言的省内同仁大都不约而同提到了他。我对其文学创作特色的总体认知是：血泪和墨、笔锋峥嵘、字字楚骚心，文风奇崛、诗品高古、人格伟岸，是浸润着祖国雄魂、提振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面不倒的精神旗帜。同时，船山先生也是一位被现当代文坛严重忽视的乡土文学作家，他的竹枝词、愚鼓词、大小潇湘八景词，都在清末文坛享有盛誉。 接下来我要单独讲解一下我的一篇文艺论文《太阳照耀芬芳的乡土》，我为文学湘军实力派作家之一的我县已故小说家彭绍章先生所写。故事发生在湘南热土，主人公是一个少年做童养媳、中年丧偶、老年孤寡的二太婆，她唯一的仆从是一条黑狗，黑狗于是成了小说的副主人公。故事围绕二太婆等待分田、以田养老的心结展开。结局是田未等到身先死。但她的丧事一改晚年的孤凄，办得红红火火、风风光光。只是她的黑狗遭受了不公正待遇，因独坐放了灵位的筵席前，被当家人关队长狠狠踢了一脚，然而黑狗还是不离开，因为“它不知到哪儿去”。黑狗与它的主人的命运判若天壤，这便是作者在小说结尾提供给读者的问号。说为问题小说，亦非尽然。二太婆具有新事物改革开放来临之时底层劳动妇女可笑而可爱、自私又宽仁的个性，这样的主题无疑是时代进步的协奏曲。张爱玲在嗅到新中国政治的暴风骤雨来临时，也许出于偏见，也许因为出于“被授意”，其长篇小说《秧歌》肆意描写农民的自私，可是张爱玲本人生活的底色属于都市，不沾阳春水的手指毕竟不如赤脚作家与泥土共冷暖的心，甚至有农村生活体验的鲁迅先生笔下，也找不出二太婆这样泥土色的原生态人物典型。鲁迅辛辣目光刺向的是饥寒交迫土地上人性的劣根性与时代的局限性，这一点上，莫言先生似乎有所继承和发展。而作为纯情时代——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作家，目光似乎更朴实、更纯净，正如小说中描写的余寒乍暖的春阳、微微拂动心灵的春风，正是对经历了硝烟时代与动乱年代之后麻木不仁的温煦与唤醒，这样的乡土文学，其时代意义恰如王船山的两句诗：“春光难借寒蝉唤”、“寒梅春在野塘边”。 心慕圣贤，细嗅春梅，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责任编辑：相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