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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我歪歪倒倒晃步到长江边。 江风习习，我在焚烟亭里坐下，发呆。八年多之前，我就在网上认识了曾明了。她的《无意义对人的粉碎》等等系列短文让我非常的钦佩，敬畏，虽然并不知道她已经是一个一级作家。彼此走失了。几个月前，有朋友向我推荐了曾明了，我大喜了。再次与之QQ，彼此话也不多。我想起错在我请曾明了批评我的长篇小说《无畏之城》，却又将别人的褒奖意见发给她，以致她在QQ上对我说： “老杨，我无法给你的小说提意见和建议，因为你的自我感觉超好，所以我就无话可说。” 自我感觉超好，实在是误会了！眼高手低的我，庆幸遇上了可以点拨我的老师，当时，我懊悔的叫出声： “哎呀呀……” 我内心深处希望她就我作品的质量臭臭我，啊！曾明了呀，臭臭我吧！毫不留情地指出我作品的缺陷、不足。曾明了呀曾明了，你明了个啥？要你为我起哄那就雷打头了，哥们相信你的鉴别力，我是想请你纯粹为我的文本揭揭短的呀。我心里对她重复起小说里男主人公茶馆老板、平民评论家朱良臣的口头禅： “人不臭我我自臭呀……” 我用这一句为长期承受各种臭蛋和利箭攻击仍不改乐呵的平民评论家画上了虚怀若谷，崇尚批评的自由的一笔，也暗含了他对个人对社会的期许。 这一句的意义，有多重的角度。一，第一个臭，是批评的意思，第二个臭，是臭掉、烂掉、废掉的意思。二，人不臭我（人家不批评我），我自臭（我得自己批评自己。）三，俗话是，不理不嘬，狗屎一撮。如果人不臭我（认为我没有批评价值），那也许是我臭的令人难闻了。四，换一句话说，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如果缺少被批评，久而久之，他难有长进，更多的时候是走向失败。 人不臭我我自臭，具有广谱性，具有对时间、地域、民族的超越性。缺少正直之心的人，便难以秉持——人不臭我我自臭。这不是一种自贱，而是一种自敬。人必其自敬也，然后人敬诸。（西汉文学家杨雄语）在旷古未有的民族精神的迷乱进行时，在互联网时代的批评氛围下，不会臭自己简直算不上脊椎动物了。 啊！ 人不臭我我自臭，我将以此为自己守身、治学的清醒剂。 这时，我犹如看到童蒙未开的一个小孩子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跑着，擎着自己的臭袜子。他擎臭袜子，也没遵循啥世俗的争宠规则。书和人一样，也是有生命的一种现象，它也是活的、会说话的东西。对学术应有的诚实态度与做人的诚实态度是相通的。我认为，诚实的虚心的接受批评之心，也应与擎起臭袜子的小孩子一样，童心、自然。 一些天来，我在阅读曾明了赠寄给我的书：《风暴眼》 小说集，《宽容生活》中短篇小说集，《继续推石头上山吧，亲爱的人》散文集。我喜欢上她文章的风格：深刻冷峻，给人以神秘感、陌生感，充满感伤、意蕴深沉，刚强的力度让人疑惑她是一个历经沧桑的大男人。她营造的一些情节让我读了感动得睡不着觉。 忽然，我像是听见了她带点苦哈哈味道的笑声，看到了她娟秀、朴素的面容。恍惚间，我心里和她交谈起来。我们谈到文化批评家朱大可的影响，谈到作品的阅读和欣赏是一个很复杂的心理活动。不同风格的接受习惯，时有相互排斥的现象。错误的排斥，连雨果、别林斯基这样伟大人物也发生过。丑陋的中国人进入文化、文学的争宠的时代了。既要争宠，那么，就少不了互粉呀，假模假样或者一本正经的瞎吹呀，称赞呀。对高洁的灵魂而言，称赞是一对马刺；对薄弱的灵魂而言，称赞是一种目标。（哥尔顿，英国遗传学家。）如今，哪儿能找到不是以获得称赞为目标的人哩。最著名的人物躲避批评别人，不愿刺伤别人，乃是害怕伤害和减少自己的人气。既争宠，人气、市场就成了硬道理。于是，文艺批评多半被绑在短期的买卖利益的战车上。 一会儿，我陷入沉思，琢磨她在小说《在黑暗中放声大笑》里给予这个世界和读者们的表情。心想，假如她能将那些表情揉进对我小说的批评里倒也不坏。我小说写了病态社会的一群病人，因为我是一个病人，不过，从病眼看出去，如今的作家也都病了。 比如说贾平凹吧。从网上可以知道，贾平凹说自己从来不上网，也不玩QQ。他明明知道，网上有假冒他姓名身份的博客、QQ，假冒他人姓名身份的博客、QQ，是侵权行为，是违法的，可他却不仅没有明确反对，反而在网上就此表态说：不掠人之美。 哇噻！有朋友分析贾平凹表态时大笑说，贾平凹这个表情帅呆了哇！很滑头、很刁钻，像是谦让，更像是变相的默许、纵踊，显见不愿意打假，因为假的贾平凹，可以抬高真的贾平凹的人气呀。这是一种后现代主义病！他只顾与假冒他姓名身份的人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借力发力，却不顾及假冒的一旦干下了不名誉的事情，在道义上，就不能说他没有一点连带责任了。 我不吭声了，我——初学写作的老头，读懂当代文学的领军人物有困难，然而以下的事情却是事实： 一度，我的两个QQ上都有贾平凹，现在只剩下一个了，都是假的。不能说假的贾平凹绝对不害人。假的贾平凹向我一个朋友应诺过，伍佰元卖给他一幅字。假的贾平凹还让我一个朋友给他寄过书…… 已经有两人评价了： 1，对于你的高举臭来臭去话题，我实在觉得很伪很俗套，列举一个小孩举着臭袜子更觉荒唐， 2，我建议你把后面几段给删了。从比如说贾平凹吧，开始。因为，后面说的是这么一件不上台面的无关宏旨的烂事，实在缺乏意义。 对这两个朋友的批评，本来我不想说什么了，可是，看到某某群里有话说：共和国最差劲的特色： 人文环境很糟糕，人文状况很悲惨，我又想说一点了，谁能猜到我想说什么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