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诗宋词的遗韵黯然消失在东方文明的圣堂,元曲盛极一时之后也继而急转直下的时候,一种新的文学形式正暗流汹涌,在民间悄无声息的发展壮大起来。这种依靠市民阶层兴起并迎合了市民阶层需求的通俗文学形式,就是后世将之与唐诗宋词元曲相提并论的明清古典小说。
古典小说发轫于商品经济空前繁荣的两宋时期,甚至早于元曲的最初孕育,但由于起初只是供市民消遣,而且没有一个成熟的创作群体加以规范,因而被后来居上但相对成熟,作家众多的元曲给抢去了彩头,直到元曲昙花一现匆匆谢幕之后才隆重登场。
明清古典小说的辉煌得益于一大批优秀作家经过苦心孤诣而不间断的创作出的众多不朽名著,比如家喻户晓的《三国演义》就是众多精品中较为出类拔萃的一部作品。
《三国演义》这部书是作者罗贯中以陈寿的《三国志》,范晔的《后汉书》及元代的《三国志》为依据,经过熔裁在元末明初创作的。它描述了近90年的重大历史事件及历史人物的活动,展示了三国兴亡的历史画卷,形象地再现了这一风云变幻而又动荡不安地历史时代,生动地揭示了统治集团内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互相勾结而又相互争夺的关系,向读者展现了一副精彩壮阔的历史画卷。简直就是一部恢弘的史诗,在让历史人物活化的同时,也带给人们以高雅纯粹的文学享受。
该书的开篇词,一阙《临江仙》道出了作者对于整个三国历史的态度和对三国历史人物的感怀与追思,以及对人生的态度,为全书奠定了激昂慷慨而又稍带悲凉的格调,让人产生一览开篇词就想阅遍全书感受那段峥嵘岁月的激昂慷慨,探寻那些千年垂范,抑或遗臭万年的历史人物的余风遗踪,萍踪侠影与叱诧风云的悲喜人生的冲动。
这部书之所以有较高的文学价值,不仅仅是因为它对历史的借鉴与重新演义,更是因为作者匠心独运,鬼斧神工的创作技巧赋予了历史人物以鲜活的生命,让那些流传了千年早已被神化的历史人物走下神坛,走进千家万户,走到老百姓的心中,因而获得了不竭的生命力,从而彰显出巨大的文学感召力,具备了高于其他作品的文学价值。
书中着重刻画的一些重要人物,如义薄云天的关云长,粗中有细的张翼德,威风凛凛的赵子龙,羽扇纶巾的诸葛亮,礼贤下士的刘玄德,奸诈反复的曹孟德,权谋专横的司马懿,气量狭隘的周公谨,雄才大略的孙仲谋,都彪炳出极其鲜明的个性,人物有血有肉,栩栩如生。
作者之所以能刻画成功如此之多的经典人物形象,是因为他在前人的基础上,把那些言之不详或比较粗糙的情节进行了深加工,并使之成为一连串相互关联而又集中紧凑的有趣故事画面。比如桃园结义,青梅煮酒论英雄,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赤壁之战,华容道私放曹,失街亭,空城计,七擒孟获,六出祁山,五丈原,八阵图等等,不胜枚举。正是这些时而紧张得剑拔弩张,时而轻松中暗含杀机,时而又酣畅淋漓的如行云流水一般连贯紧凑的情节使人物在其中显得如鱼得水,张弛有度,自然有趣。
尽管我们看《三国演义》如同欣赏一幅美不胜收的历史画卷,但它毕竟是一部小说,只是有历史根据的精彩演绎,并不能作为信史来研究。书中的有些人物,乃至事件在史书中并无记载,而且有些人物的经历纯粹是无中生有,只是作者出于对人物设计和情节构思的完整性进行的艺术创造,从而达到使整部作品显得尽善尽美的目的。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一书中对《三国演义》中塑造的诸葛亮形象的评价是“状诸葛亮之智而近于妖。”这部作品为了迎合封建正统的道德观対有些人物一味片面完美化,或者片面丑陋化,也使本来并没有那么可憎的人物成为乏善可陈,甚至被人们唾骂的小人。比如奸雄曹操就蒙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一直以来成为人们口诛笔伐的奸佞小人,但据史书记载,此人曾在辖区范围内实行屯田,兴修水利,发展生产,历史上那个改进翻车的马均就是出于他的治下,而这一生产技术的改进对于以农业为基础的古代中国社会产生的深远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此外,就是《三国演义》中也不能不提到的一点是曹操曾割须自惩以示对农业的重视,虽然这只是在表现其为人奸诈的空当聊聊数语而已,但也可说明他并非乏善可陈。
历史早已过去,而是非依旧会被后人争论不休。我们在感受《三国演义》带给我们的那段身临其境的不平凡体验之后,还要努力摆正自己的位置,更要效法往圣先贤,以天下为己任,济世安民,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敢拼敢赢的好男儿!
(责任编辑: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