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彭绍章先生的《季节咏叹》组诗(见5月26日衡阳日报回雁副刊),我被先生高超的语言加工艺术、敏锐的捕捉生活能力、睿智灵性的思维、火辣澎湃的激情所折服!拜读之余,冒出一句肤浅的比方:摇曳生姿百花开。 诗人视野开阔、想像力异常丰富。在语言上巧用比喻、拟人。体现了作者对语言的高超的加工艺术。且起笔不凡,组诗均从高潮处下笔、抓住每个季节最有典型代表的事物。 《春》中:“阳光跟在雨的脚后,草尖上挂着笑的泪豆。蜜的春词撩拨着桃朋杏友,种子刚刚爆出一粒梦想,就向鸟雀兜售。”春天的绵绵细雨、雨后的万物复苏就在作者的笔下汩汩而出、铺展开来。一个“撩拨”就把桃树、杏树争相萌发的情状栩栩如生地逼出来。读《夏》:“举一朵出水的火”,生动、形象的比喻,就写出了夏季红荷的破水而出、嫣然绽放。再如:“荡漾着,是水窃窃的笑窝,那些鱼,惊魂未定,躲在萍织的绮罗”。作者把笑窝巧比水波的荡漾,再用“窃窃”赋予水波人的情状,情趣顿生。“惊魂未定”又写出了鱼逃过劫难之后的恐惧、惶然。宽阔的视野、丰富的想像力加上洋溢着的有生活情趣的幽默、睿智,令人看得眼花缭乱、读来满口生香。《秋》中:“风拂着长袖,在山冈、在平畴,步履轻盈,在巡视,在指点,在把岁月的劳作验收”。同样用拟人,写出了飒飒秋风中丰收的景象。“张扬的是枫”,颇有“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之感。最后,在《冬》里:“风敲了一夜窗,屋里没有人搭腔,破裂的窗纸呜呜笛唱”。冬季到来,寒风呼啸,捶门打窗。而在作者的笔下,这些萧瑟的景象都有了人性。就连风都在寻找春天的方向!花鸟虫鱼、桃桔杏李、春草池塘、鸣蝉蛙声被信手拈来,入诗入文。乡土气息弥漫。一切景语皆情语,作者又赋予笔下的物象人的灵性、生命的张力。于是乎,虚实相映,意境洞开,织就了一幅活泼、清新、明丽的田园风光图! 写景物的诗难写,尤其是再写千百年来被无数“迁客骚人”吟咏过的四季之景。但作者不落俗套,凭借丰富的相像、高超的语言加工艺术,别出心裁,另起奇峰,把四季写得灵性十足、韵味悠长。如果是纯粹的写景,难免会流于辞藻的堆叠,作者跳过了,作者在用修辞的同时,使用长短句,并更注意“质”的表达。所以,春的繁华、夏的火辣、秋的厚实、冬的希望在诗人笔下一一铺展开来------ 诗人善于活用古诗古词入句,出神入化,增强了诗的美感和艺术感染力。如“牧童”“杏花村”就出自唐代杜牧《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小荷的尖角”就出于南宋楊万里《小池》:“泉眼无声细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采莲女”应出于古诗《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绿嫉红妒”活用宋李清照《如梦令》“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灯如昼,雁过也,快祝酒”就活用唐李白《将进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就连现代诗人戴望舒《雨巷》中“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的丁香姑娘也被作者邀请入席。作者凭借雄厚的文学功底,写起诗来思连古今、神游万里。庄子在《逍遥游》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如是者乎? 作者捕捉生活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对景物的入微观察上,还表现在赞美了时代的进步,勾勒出改革开放让农民洗脚进城的宏大背景。如:老汉的今昔对比,孩子问妈妈的故乡,都寄予了作者对新生活的讴歌。安排在《冬》中,也蕴含了作者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作者睿智的思维还没有止步,又借助优美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对生活的哲理的思考、美的认识。如《夏》:“美捏在手中,就不能成活。”《秋》“世事翻新,谁守情如旧”《冬》“风,在寻找春天的方向。”无不给人以人生的启悟。 通篇诗中,轻轻地荡漾着作者挥之不去的乡愁。《冬》尤其明显。估计作者的根在乡村,离开家乡后,梦里仍忘不了那一亩三分地、屋旁的橘子林、房前的枇杷树、水塘边的南瓜棚、更有后院的一树桂花开------如烟如雾的乡愁,是作者心头上一块美丽的烙印。这也印证了文学创作的原理:文学离不开生活。它来于生活,再现生活。正因如此,作者创作的欲望火辣澎湃,似黄河壶口之瀑布,不可遏止! 又读,字字珠玑,句句跃金!再读,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如饮琼醪!今蜻蜓点水,以表对有横溢才华的彭先生的仰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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