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敬的是静心 ——致文学的寻梦者 彭绍章 我的梦很美满。……也并不将自以为苦的寂寞,再来传染给也如我那年青时候似的正做着好梦的青年。——鲁迅 “现在社会上打牌成风,在坐的能静下心来进行文艺创作很可敬。”这是省作协主席彭见明在湖南作家杂志社与衡阳市工委联合举办的石鼓笔会的开幕式上,对到会的60多个作者(家)说的第一句话。其时是2003年1月3日下午3:40。将这句话移用于雨石文学社的编者、作者、支持者和理解者,我看是适合的。这里得说一说我对雨石文学社的发起人、主要编辑胡国繁的印象。记得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是在2002年年底,他提着一个小包,夹着一本叫《世纪帆》的文学刊物,个头不高,衣着随意,戴着一副近视镜,脸型瘦瘦的,给我一个认真执着的印象。谈话中:得知他现在地处偏僻的醒狮中学教书,家在农村,身系四口,过日子全赖工资册上的那个数字。他说他想发起一个文学社,办一个文学刊物,刊名叫《雨石》。他说他们那里有一处叫做雨石寨的名胜古迹,如何如何,并再三邀我去看一看,为雨石寨写篇文章云云。我当时的态度是:雨石寨我可以去看看,写篇把文章也不难,至于他说要起社办刊,却有点令我费解。因为我是个办文学刊物的过来人,是深解其中味的。说白了,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有这方面的爱好或追求,完全可以自己埋头去写点什么,用不着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为人作嫁”的东奔西走上。然而,第一期的《雨石》到2003年5月初就印出来了,我的一篇《繁衍》被选发在头条,后来这篇东西在省里得了金奖。我觉得他办事有磨劲,而且于文学作品,有眼力。记得他当时说了一番组编推销和不被一些人理解之苦,我以为他会洗手不干了,要过把文学瘾就自己写点什么投寄出去。 但不久他又说要编《雨石》第二期,并约我写个刊名,为第二期的《雨石》写几句话。我没有明确答应,也没有明确推辞。我不太相信他能再度兑现自己的话。我见过很多文学刊物,创刊号即是休刊号。后来他在电话里又说过几次,我说:“到时侯再说吧。”意思是你先把清样弄出来给我看看。 到了去年八月初,在我“内退”在家赋闲一年之后,几处地方拉我“出山”。我觉得离正式办理退休手续还要几年,与其在家中虚掷岁月,不如到外面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几番权衡之后,我终于背起行囊,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进入了一片全新的天地。后来,陌生的地方逐渐熟悉起来,而熟悉的文学却逐渐陌生了。老实说,我对于文学的兴趣已“归于平淡”,一些公开发行的刊物向我约稿我都“谢绝”了,何况中学文学社刊?并非因为出了两本书,已经“功成名就”妄自尊大,而是人到老大,情兴阑珊。 没想到电话又打到了我现在工作的地方。说是第二期《雨石》清样已备,即将付印,仍要我为第二期《雨石》写个刊名,写几句话。说是等到双休日到我家中来拿。我“嗯嗯”连声。过后忽生一念:写个刊名,再题个词以交盛情难却之差。我是这样做了,电话里告诉他,没想到通不过。放寒假后的第五天傍晚(2004年元月8日)胡国繁跑到我家中来了,也仍是提着个小包,戴着眼镜。也仍然是瘦瘦的,认真而执著。谈话中.我得知雨石文学社的活动,得到了领导、老师、学生、家长的理解和支持;我得知第二期《雨石》的作者队伍扩大了,不单学生写,老师们也纷纷拿起了笔,有的还是从牌坛上下来的;我得知《雨石》这块园地配合促进了一方中学语文教学,激发了一方中学生的阅读兴趣和写作兴趣,活跃了一方中学校园文化生活;我还得知了胡国繁右眼视网膜黄斑出血,刚从长沙湘雅医院看过回来,药物就放在这个小提包里,一边服药一边为第二期《雨石》的出版奔走。他坐等我写几句活。我深深地感动了。 我能对雨石文学社说点什么呢?文学是愚人的事业(柳青语),太“聪明”的人不要选择文学;文学是超功利的,太急功近利的人不要选择文学;文学是需要韧性的,太急躁的人不要选择文学;文学是寂寞的,太浮躁的人不要选择文学。我想,彭见明所说的“可敬”,或许就包含这些罢。 2004年元月8日深夜 (本文原系《雨石》第二期序文,作者系湖南省著名作家) (责任编辑: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