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那封薄薄的信,窥见了那一丝鲜红,心里难免泛起一圈圈的得意的涟漪。虽然只是个“优秀”,但总算是首次入围全国最高档次的作文大赛——中国校园文学杂志社首届小作家杯。 翻开随寄来的《中国校园文学》(2012年第10期),一篇题为《每个男孩都必须打败父亲》的文章在我眼前一亮。一口气读完,觉得作者小时候的处境与我大同小异。伴着新书独有的油墨又细细读了一遍,顿时思絮万千。忆往昔,我挨严父之打,可谓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有时甚至不能用一个“打”字来形容,说来惭愧,简直可以说是“严刑拷打”。
就从事情的缘起说来吧。每逢放学回家,就有两台开足马力的“吊车”,向我的大脑仓库提取英语词汇、数学公式、名人名言之类,这两台吊机,一个是老爸,一个是老爸的老爸——我的老爷子。本来我的大脑仓库空仓严重,再加上一时紧张,导致大脑短路,于是屋漏连夜雨,我一下子惨啦,身体上下难免受到不明飞行物的亲密接触,接触的轻重与“提货”——提问的易难成反比。有时运气不好,还有一道附加的开胃小吃——做俯卧撑,十个到一百个不等。旁观者——奶奶、妈妈常常见多不怪地取笑道:“这样下去,书没读出来,武功倒练出来了!”“是的,大脑被敲警钟,身体得到锻炼,一箭双雕!”此时的老爸露出得意的微笑。在我偷眼看来,那简直就是狰狞的笑——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不是狰狞还会是什么?
老爸严禁我看武侠魔幻之类的小说。晚上,我等他上床睡了,拿出准备好的作案工具——手电筒,钻进被窝,乐呵呵一顿狂看,除了受小说情节引诱的喜悦外,还有地下工作者窃取情报的成就感。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的地下活动终于被常常明察秋毫的家庭女警——妈妈查获,并不肯与我私了,于第一时间举报给老爸,于是,读者可想而知,那比如“栗斋公”、“油煎粑”,还有附加的开胃菜俯卧撑,一股脑儿向我袭来,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我也曾想过反抗过家庭法西斯的暴政,比如离家出走,但又有后顾之忧:躲过了了太阳,躲不过月亮,逃过了和尚逃不了庙,熬过了初一,熬不到十五。家总是要回的,而自投罗网后,自会有更加丰盛的晚餐在等着我,凭我这点小身板,肯定更加吃不消,因而每每放弃。
我和老爸的战争一打就是十年。就在本周末晚,我又一次败阵,在甘愿“受刑”之后,老爸一改昔日“狰狞”,满面春风,与我平起平坐于书房“谈判”桌前,拿出老爷子当年教导他的实例,现身说法,语轻心长,直至午夜。回到卧室,细细体味,幡然醒悟,多年来的敌军——老爸、老爷子,原来是盟军。老爸的才能成就超过了老爷,老爸无数次与我为敌,无非是希望我尽快超过他,以便在人才济济的当今社会里站稳脚跟、立于不败之地。正如老鹰训练小鹰,没有一双过硬的翅膀,怎么能够搏击风雨长空?因此,这场未赢的战争,我一定得赢! (责任编辑: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