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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珍贵的事物其实就在我们眼下心中，如果我们稍加观察和体悟。语言也是其中之一。它们是生命的符号与载体，其中不少是被浓缩了的生之菁华。
这段时间在给高中毕业生们集中讲授诗歌鉴赏。有一次我这样开场：
大家都知道诗歌是美好的事物，都希望生活如诗如梦。可是，我们此时在低眉压目、绞尽脑汁鉴赏这形同陌路的诗歌，为何觉得是苦恼？我来回答大家。这首诗歌仍然是美好的，不是诗歌让你觉得苦，是你们自己另外酿造了苦果。因为你此时眼中的诗歌并非它本来的面目。你眼中的诗歌是一堆毫无生气的方块文字。而在诗歌的酿造者眼里，它原本是一幅幅或恬静或生动的美图。你苦恼，只是因为你看走了眼。请大家闭上眼睛，默念这句诗：“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当如是”。大家都看到青山了吗？（生齐答：看到了）妩媚吗？（生齐答：妩媚）我相信大家都看见了，也相信没人作弊——没有一双眼睛去偷看窗外（生笑）。然而，很多时候，比如我们走在放学或上学的路上，我们是否常常对包括青山在内的美景视而不见？我们这样给自己提问，先前的问题就更加容易解决了。我们因为没有运用心灵的眼睛，所以我们无论面对妩媚青山本身还是面对抒写妩媚青山的诗，心头都生不起妩媚的感觉。作为人，快乐与幸福常常不是源自肉体感官，而是心灵。心头有诗意，心中才有美好，诗意因此成了美好的代指。读出生活中一事一物的诗意，就是享受生活的美好。
鉴赏诗歌最重要的是把握意境。意境，就是诗中揭示的妩媚生活情景在你心灵明镜中的再次映现。
不要让你的生活被术语、公式、定理等抽象分割而支离破碎，直到你燃不起爱它的热望，甚至在被它一次次貌似的欺骗后，再也拾不起直面风雨坎坷的信心。只要你愿意，无论何时何地，置身何种困苦黑暗境遇，只要你心灵的眼睛还明亮着，你都不难发现生活的意境。
人是高等动物。过有意境的生活，是我们生而为人的高级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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