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容: 你好!
昨晚因为把你和别的“女生”“女孩”在心中对比、惦量了一番,又由你联想到一个与你同样早慧的名字——张爱玲,本想为此写一封信给你,却索性改成了作文样式(题为《雨夜,读读写写》),遂有些不伦不类了。但回头一想,把信写成散文,把教案写成小论文,是否更能说明点什么?我自己也感到,我是多么执著于人生啊,尽管我心头每每也会滑过被视为“疯子”的伟大理想主义哲学家尼采的感受:人生源于空虚,而复归于空虚,尽管如此……是啊,我之所以仍要不断地努力地充实人生,只因为在人生这非常有限的“线段”内,却蕴藉了无限无比难舍的美好与温暖!
胡适先生曾在回复爱玲女士的信中说:“如果我提倡这两部小说(指对《醒世姻缘》与《海上花》的长篇考证)的效果单止产生了你这一本《秧歌》(这部长篇小说写得很好,展示了张爱玲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人生观及文学生命),我也应该十分满意了。我因此联想到,我栽下的雨石文学社这棵树,即使单止结了你这枚果实——哪怕她日后也将变酸,或者说必须变酸,我也应该十分满意了。你的首部作品集(尽管只是手写复印本,我也毋宁这样称呼),我已抽时间扫瞄过和细品过。对《那个早晨,那双泪眼》印象最深,至今忘不了:真有些大家之风了。我真无法掩饰我的喜悦之情。
我早该向你推荐张爱玲这位奶奶级的朋友——其实朋友之前是不宜有任何附加限制词的。
暑假一定来西渡一次,带上我写给你的那些信,我即将自费印文集《品味泉水》,我将从中选刊几封。收到此信后即打电话给我,约个时间。上次没接到你打来的电话,很不好意思。我手头又没有你的联系电话,心头一直记着。
请恕我这许久才给你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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