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习惯于把明清放在一起说事,一开口就是“明清时期”,其实,两者几乎没有可比性。大明朝放眼全球,敢于放出比西班牙无敌舰队规模更大的远洋舰队,远征世界;而被一些大学者赞不绝口,所谓康乾盛世的缔造者,却闭关锁国,玩起了禁民出海,民族命运自此而堕入百年黑暗。也因此,时至今日,强邻日本出了一个叫上田信的史学家,恶狠狠抨击明代是“恣意的明朝”见上田信《中国的历史》;而对满人统治下的满清政府则被倍加赞赏,说成是勇于自我反省的,“自律的清朝”。言下之意,你中国就应该永远是清朝。
明清两朝的差异,远不止王夫之引孟子之言所谓“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之“几希”一词那样,差别几乎看不出,而是相去甚远!其他吗,诸如在着装上颠覆汉服;不准汉人蓄发之类,不胜枚举。而剃发令一下,把中华民族孝道的至上法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践踏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从正文的第一段,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清朝统治者对明朝体制的模仿,亦可轻易窥其有意制造的一些区别:
“元旦、长至、圣寿御殿,百官皆朝服。朔望御门听政,皆公服。御文华殿经筵,平台便殿召对,皆常服,唯许用朱玄色,后或用天蓝、油绿,非制也,有旨禁之。”
这段话虽短,信息量十足。上文“元旦、长至、圣寿”史称“三大节”。长至,即夏至;圣寿,意为皇帝年寿,即生日。明代皇帝在此三日须临朝听政;清代也搞“三大节”,但成为清朝皇帝接受群臣贺表的日子。光绪《大清会典•礼部》卷二十七载:“凡元旦、万寿圣节、冬日至,则大朝,皇帝御太和殿而受焉。”群臣于三大节日,均应上表庆贺。值得注意的是:明清三大节性质有所不同,节气选择也有所区别,第二节,明为夏至,清为东至。因为冬至节这一天,清朝皇帝会亲至南郊行礼,行朝贺礼被放在了次日。王夫之并没有评论明清两代“三大节”的不同,清朝文字狱前无古人,王夫之想评也不成。但作为前朝遗臣,处在他的观生居里,不可能不去观察两者的差异。当他发现清人上朝身穿或天蓝,或油绿朝服时,还是忍不住发了评论,因为明朝崇尚红色,其实,红色正是象征汉民族主色,为庄严之故,朝服选色为朱鉉色,即黑红。王夫之在文中强调:“御文华殿经筵,平台便殿召对,皆常服,唯许用朱玄色。”这句话,是他著名的“夷夏之辨”观点在文本中的再现。
王夫之的《识小录》,上不涉及学理之究,下无意于资料汇编,凡涉及国家政治、军事、外交,及民生之计之类话题,俱有专论之题,此文只不过是其晚年对往事的一种抢救性回忆,偶有闪念,便随手而录,因此,只对记忆中的内容侃侃而谈,或可描述成娓娓道来,既不分类,也不加小标题提示段落大意。所述之文多为几乎不会引起注意的陈年旧事,而今日之大中国要超越“恣意的明朝”,还是永远做“自律的清朝”。事关民族大义,虽为史学界忽略不了大事件,实不在本文讨论范围,就此略过。
孟子之言“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意为人与禽兽的差别“小”得几乎看不出,但这种“小”,小得真的可以被忽略吗?在哲学家眼里,人与禽兽的唯一差别在于人能思考,会提出诸如“我是谁?我为谁?”类似问题;在孟子眼里,禽兽不忠不孝;我看哪,禽兽没有羞耻心。日本人觊觎中华数百年,祸害不止于亚洲版图,却从不自省,一个破史学家居然还在不知羞耻地讽刺大明朝不安分,欲为外夷统治汉民族进行合理性辩护,为资源枯竭的日本的寻找所谓解决方案?
王夫之写《识小录》,防的就是那些个以为“外国的月亮圆一些”的中国人,因为他们对自家传统的轻视。而在不自觉中“蚁穴决金堤,星火焚昆冈矣。”“全球化”时至今日,尽管出现逆流,但全球化的步伐不会停滞,但求此途中,国人别忘中华民族之初心,坚持华夏文明,不只局限于满足所谓“立于世界之林”,而要真正成为全球的“中心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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