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罢井泉的散文《追求幸福的灵魂》,作者对幸福的见解以及对幸福的灵魂的追求,可谓胸怀远大,文笔从容,让我受益匪浅,使我心灵受到一次“幸福”的按摩。然而对该文之优美,我只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为尽管我的理论文章在全市比赛中取得过第一名,理论文集获得过社科成果奖,在全国论文赛获奖并与习近平副主席一道参加过廉政论坛,但我没有文学天赋,只能从人生的角度谈点感想。 我觉得,幸福全在意念中。幸福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可言,没有物化的形式,也没有量化的标准,他乡遇故知,酒桌逢知已,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各种人在不同的环境中都有其感知的幸福。饥肠辘辘的人,吃顿粗粮会感受幸福;口渴至极的人,喝杯清水会感受幸福;吃多油腻食物的人,吃一碗青菜也会感受幸福。一位美国青年在非洲沙漠里,口渴难熬。当时得到了一杯净水,给他带来无比的满足与幸福感。当他回到美国,到处都有净水饮,净水给他的幸福度大降。朱元璋还是个穷小子时,一天又饿又病,乞得一碗杂七杂八的汤水,上面漂着几片青菜,浮着几块豆腐,觉得滋味美极了。后来他当了皇帝,山珍海味越吃越没有胃口,下旨御厨做当年的所谓“翡翠白玉汤,”可是御厨做来做去,也做不出朱元璋要的当年美滋味。由此看来,人是否幸福,是由人的精神决定的,是以个人的意念为依据的。你感到幸福,生活便是幸福无比,你感到痛苦,生活便痛苦不堪。同是一片天,有人抬头看见的是阴翳层层,有人却可以透过云层感受那无际的蔚蓝。人们往往把自己最想得到的愿望的实现当作幸福。然而真正实现了愿望,是否幸福也难讲,这要看它是否确实带来了内心的满足和愉悦。费尽力气争取某种东西,争到了却发现远不如想象的好,幸福感便大大下降。现实中,物质上能够得到满足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在享受着物质厚遇的同时,却依然感觉空虚、寂寞、无聊。 中国古代圣贤追求灵魂的幸福是,“正心、修身、齐家、平天下”(曾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仲淹)。我的家乡圣人王船山前半生为挽救民族社稷奔走战斗,后半生为拯救中华文化课徒著述,虽穷困潦倒,但他的亲人、学生、乡邻都很支持他,他是幸福的。另一位平民出身的湘军名将彭玉麟,全军视之为神明,朝野倚之为长城,尤以廉洁刚直,体恤民众,执法如山,而令天下敬畏,号为清末第一奇男子。晚年他辞官还乡,将朝廷俸禄一概捐建船山书院,自己仍与乡亲一同饮食起居,至今民间仍有“李鸿章拼命做官,彭玉麟拼命辞官”的佳话,衡阳乡人提起他,通常尊呼以“彭大人”,我想他也是幸福的:幸福着百姓的幸福。共产党人以为人民服务、为人类得解放为己任,并以此为幸福。周恩来一生为革命事业鞠躬尽瘁,死后身无分文家无后嗣,联合国因此为他下半旗致哀,生前他因为全国人民乃至国外无数友人的爱戴而幸福,死后,他的亲人,所有他认识的人还将因为有他而幸福;马克思非常不屑于“可怜的自私的欢乐”,他一生在极度清贫中度过,有时穷到买不起面包,甚至当了上衣去买稿纸。他有了一点额外收入,就去捐助工人运动。他在写给拉法格的信中说:“我已经把我的全部财产献给了革命斗争,我对此一点不感到后悔,相反地,要是我重新开始生命的历程,我仍然会这样做。”在马克思看来,只有给绝大多数带来幸福的人,才是最大的幸福。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放弃了对灵魂幸福的追求,一门心思全部集中到追求物质和感官享受上去了。如今,很多人朝思暮想的是赚更多的钱,吃更美味的食物,穿更名贵的衣服,住更大的房子,开更豪华的汽车,包更多的二奶,人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正如井泉在《追求幸福的灵魂》一文文尾所述:“功利社会,大千世界的匆匆步履追求的几乎都是生命本能的‘幸福’ ——人的生理机能所能唤起的快感。” 我钦佩作者在物利化的环境有“闲心”去“追求幸福的灵魂”。 尽管文学作品的“我”并非作者,但不可避免会打上作者心灵的烙印。由于自己和作者相处共事过,对作者比较了解。我觉得本文的“我”是作者的真实写照,作者委实是视“灵魂的自由与尊严比生命还重要”。是啊,只有心灵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只有安宁的心灵,才会让你充分感受这百味人生的真正乐趣。外在的东西,如果不转化为内在的体验和心情,便不成其为幸福,灵魂的幸福才最具价值。 文学作品也是有严密逻辑的,这一观点不知文学作者是否苟同。我读文学大师名作,都感到有极强的逻辑力量。《追求幸福的灵魂》在这点上与大家还有半步之差。这也许是我的吹毛求疵或讲得不得要领。最后以我赠作者书的题词作结:“坚持下去,必成大家”。 (作者系中国社科院特约研究员,衡阳资深纪检干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