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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磐

时间:2010-11-08 13:04来源:本人原创 作者:琼台月影 点击:



 

   第一次手术经多方努力,以失败而告终。此后,便没完没了地忍受着不期而至的、撕心裂肺的、抽筋剥髓的疼痛。几个月来,已被它折磨得不成人形,憔悴不堪。近月来更频繁发作,使之无法忍受,所以最近一直都在酝酿治疗,她已暗下决心,无论怎样都要再做手术。哪怕下不了手术台,哪怕就此告别世界,也可以从这无尽的疼痛中解脱,人生,不就这么回事么?生死都由天定,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
  傍晚又开始疼痛,霎时被塑成一个金人,黄的恐怖、怕人。汗水顺着额前短发滴落,身上的冷汗融入衣服。疼得浑身颤抖,嘴唇已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落下,一声痛苦的呻吟,人已经昏厥。匆忙地被送入医院,打上杜冷丁,又马不停蹄去赶火车。在等车的当儿,周围人都在啧啧地惊叹,窃窃私语:看半年来咋成这样子了?恐怕难回来了,年纪轻轻,可惜啊。到了约定医院,已接近黎明,直接进肝胆外科急诊室,大夫马上开药、配药。趁此机会被扶到卫生间,换下汗水湿透的衣服,顺手一拧,水声哗哗的,换来一阵唏嘘,叹息,泪水从每个陪伴的亲友脸上,无声地滑落......
  打上点滴,到早晨八点许,被转入病房38号床,接下来查房、检查、看病历。因为一直在此看,所以情况大夫都熟悉的。然后许多大夫会诊、制定手术方案... ...
  下午即将下班时,来了主治医师“张快刀”,六十多岁的老人家,面带笑容:“丫头,明天给你做手术,晚上要少吃饭了。”
  她一听马上开心地笑了:“好的,不吃也没关系啦。”
  他:“呵呵,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笑得这么灿烂呢,害怕么?”
  “怕什么,这是第二次了,不就是一刀么?明天,无论生死,我都不用再忍受疼痛的折磨了。”
  “嗯,很勇敢。”
  “明天,是您主刀么?”
  “是啊。怎么?有话说么?”她把枕头下的一张纸拿给他看,上面赫然地写着: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并说:“我不是壮士,但心境相同!”
  他看着,一脸凝重地沉思了良久,点点头,深沉地说:“看来你已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了。放心,孩子,我一定竭尽全力让你回来的!”她坚定地点点头,他便拿着那张纸,一脸肃穆地出去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她起身沐浴、漱洗、换衣,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七点整,护士把该插的管道都用上了,她也不能动了。近八点把她抬上手术车,向手术室走去,一路上她都微笑着安慰亲友,不让他们担心,然后安详地挥手告别。
  手术室里,大家都已准备就绪,当大家把她抬到手术台上,拿来麻醉面罩要与她戴上时,她却说:“不,我要等张医师来了才麻醉呢!”一个声音传来:“来了来了,我来了。”他已站到面前了,她戴上面罩后就立即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喊着她的名字,她想答应,觉得用很大的力气答应了,可是,在旁人看来,却是毫无反应。有人着急就用很粗的针头,在她右脚上用力地戳了一下,“哎哟。”她拼尽全力地大喊,可在他们听来,声音是那么渺小、那么微弱。有人把耳伏在她嘴上问:“怎么了?”“疼!”“哪里疼?”她手指右脚。一人说“她知道,抬吧!”稍微晃动,又失去知觉。
  不知又过了多久,觉得眼前有一个漆黑的漩涡在飞速旋转,并吞吐着黑色泡沫,像一张巨口要把她吞没了。她惊恐地躁动起来,可是,觉得手足都被固定着,动弹不得。那张巨口喷出血色的火焰向她卷来,“GG,救我!”一声呐喊,恢复意识。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关切地问。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怎么了,天旋地转的,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快想,到底怎么了?否则一会就来不及了,一定会被那黑色巨怪吞噬了。”脑子飞快旋转着:哦,猛觉得恍然大悟,“头晕!”
  有人说:“输着血呢,一会就不晕了。”她一急又陷于昏厥.......
  “丫头,丫头!觉得怎么样了?”遥远处有声音传来,她努力睁开恍惚艰涩的双眼,看见那老人含笑地站在眼前,也不由地微微地笑了。他伸出大拇指:“坚强的孩子,你终于挺过来了,已经是第四天了。可以动吗?”
  “可以的!”声音微弱地说。她忍着刀口的巨疼,但还是勇敢地坐起来了。“哈哈哈”他更加开心地笑了!这叫做“置至死地而后生,你终于挺过来了。”并把那张绝笔:“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纸还给她:“好好珍惜生命吧!只有活着,才能体现生命的价值!只有坚强,才能活出精彩!丫头,要好好地活着,灿烂的世界在等着你呢。”他拍着她的头说。因为,她曾经因忍受不了那掏心挖肝似的疼痛,试图从医院的五楼跳下去,幸亏被发现了......
  无论如何,她总算闯过了生死关口,度过了那最危险的一刻。人说:凤凰涅槃,便会重生复活,那么她呢?是否也是经过炼狱之后的凤凰,复活重生了?但愿她从此就获得健康吧!
  一个月后,她出院了,他来送行:“丫头,回去好好疗养啊,太瘦了。”她坚定地用力点头,紧紧拉着他的手,热泪滚滚,久久不肯放开.......
  这次她赴京复诊,就是奔他去的。一见面他就乐呵呵地拉着她,丫头长丫头短的寒暄着,最后说:“不行啊丫头,还是这么瘦。”
  由各科的专家参加会诊,经过繁琐的检查,似乎把五脏六腑都翻遍了,如果允许的话,就要把脑壳撬开来检查了。他说:“孩子,情况不容乐观啊。你有抑郁症,心脏也出了问题,你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啊,你必须看心理医生!”
  可是她却辜负了他,不愿配合... 因为她不愿把自己的伤疤,再撕裂开来,不想让自己的心灵,再经一次炼狱的洗礼!
  在此,她只想说;“对不起,尊敬的老专家、老医师,月对不起您了。但月会为您祈祷:愿您永远健康快乐,愿您长寿比松鹤!”

  --写于09.3.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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