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四季的更替,冬天又来临了,我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故乡的那片老树林。那片老树林,始终不能抹去我儿时的回忆,看到冬天飘飞的落叶,灰色的心情弥漫了我的全身。
那片老树林,位于我家后园的山坡上,有近十亩地的面积。林里种植了各种各样的树。桃树、梨树、石榴、板栗、拐枣、橙子、李子、和各种颜色的竹子……。
在树的下边,种植了一些蔬菜,树的繁盛霸占了阳光,那些蔬菜显得格外的虚弱,当然有些不情愿,都怪主人为什么把它流放到了这里,只能是怨天尤人了。
不同的季节,树林散发出迷人的魅力。然而,我最喜欢的是每年的秋天,稻菽层浪,田野金黄之时,也是板栗成熟的季节。放学后把书包一放,独自来到树林里。板栗与刺猬一样,如果你心急,就会刺伤手,疼痛难忍。在太阳的照射下,那带刺的板栗球会自然的张开,板栗就会掉下来,落在那一片片黄叶上,把它带回家,放到柴火中烧烤,烤熟的板栗食起来味道好极了,如果不切口,板栗在烧烤会蹦起来,溅你一脸的灰尘,自然的苦笑不成了。我也把板栗凑足了拿到集市上去赚几个小钱,有了小钱后不再为那路边小店里的零食吝啬了。
我对那树林的印象深的另一个原因,莫过于林中大大小小的坟冢。一个人去的时候的确有些怕人,阴深深的,听多了大人们说鬼的故事,迷信这东西没有科学的定论,一直在可信可无中蔓生。当我从高大的竹林里走进去,即使正午都有些幽深。但小孩的嘴馋,难抵心中的诱惑,毛骨悚然壮壮胆子豁了出去。
前人栽树,后人食果。这树是我邻居一位姓段老爷子种植的。听说老爷子曾经是周西城的部下,周西城当时的官职相当于现在贵州省的省长,由于割据,最后覆灭了。老爷子以前姓粱,可能是当时的历史背景改了姓。大人的事小孩无需过问得太多,小孩们最喜欢围着老爷子,于是,我和他孙子一起听他讲故事。在太阳底下,只见他光着膀子,在他的手臂上还留有一个枪疤,那是战争遗留的痕迹。事隔多年后,老爷子病故,我也参加了送老爷子的葬礼,黑色的大棺,披麻戴孝,悲痛欲绝,场面是如此的浩荡,把老爷子安葬在那片老树林的傍边,苍松翠柏之下。生前老爷子与树有缘,缘来缘去,最后还是回归于山林。
冬天的落寞,与大自然有一丝丝的联系。太阳光再以没有夏日那样的慷慨,它也好像自己都不够保暖似的,来去匆匆。老天更吝啬的是,把白天也打了折扣。灰色的天空下,只有老树静静的伫立在荒野里,偶有昏鸦飞于林间,残留的梧桐树上,稀稀落落挂着一些空壳。我站在林间,抬头向上仰望,在树梢穿插的空间里,恰好有鸟飞至,瞬间,在我印象中勾勒出一幅熟悉的面庞,只有老树,没有枯藤,只有昏鸦,没有小桥流水,更不必为谁而断肠。然而,冬天的情愫,何此寥寥数笔能够抒发,淡淡的惆怅只有等到来年的新绿才能隐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