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归途 素荷/文 一直以来,我是不喜欢冬的。冬的孤傲,冬的寒冷,冬的不近情理都让我不敢亲近它。电视上说陕西遭遇雪灾,西宝高速,西汉高速都关闭了。心里惦记着母亲,想回家看看。 K118,北京到攀枝花的。在略阳开车是早上八点,那天晚了半小时。天阴阴的,飘着疏疏的雪花,站务员穿着棉大衣在维持秩序,等车的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头缩在脖子里,不停地跺脚。 车上人很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座位。身边旅客的怀里抱着三岁左右的孩子,孩子的鞋在我腿上蹭来蹭去。过道里站着好些人,大学生放假,民工返乡,职工探亲,每年春节期间东西南北的大迁徙,就像候鸟一般。 正是早餐时间。列车上的盒饭从十块钱一盒卖到五块钱一盒;方便面小食品水果价钱很贵却卖得很好;还有一些旅客正在享用自己带的食物。吃完饭有的打牌,有的聊天,有的看书,有的闭目养神。我昨晚没有睡好,瞌睡虫很快就爬了出来,我把包抱在怀里,不一会就迷糊了。 一阵喧嚣惊醒了我,乘客望着窗外惊叹“好漂亮的雪哦!”我瞄了一眼窗外,一团团,一簇簇,密密匝匝,迷迷蒙蒙的景色扑入眼帘,睡意顿时没有了。 原来漫山遍野的灌木丛都开满了樱花。樱花的高傲沉稳,樱花的冷漠忧伤,樱花的洁白无暇,都给人一种穿透灵魂的美。许多乘客拿着手机拍照,说回去存在电脑里,发给朋友一同分享。我也拍了几张,都不理想,只有形,没有魂。 秦岭车站到了,这么好的雪我是不会放过的。一个父亲和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也下了车。那个孩子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格外耀眼。 车站上静静的,树上的两只寒鸦也噤若寒蝉。雪依然在空中飞舞,只见那父子俩在忙着堆雪人,又有两个娃娃加入进去。 孩子们的笑声打破了车站的静谧,看着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脚窝,我在想世上本是无路的,路是这样被人踩出来的。这好像有点哲人的味道了,念头是刹那间冒出来的,灵感每个人都是有的,只是没有捕捉到而已。 只一会的功夫,雪人就堆好了,是上小下大的一堆,比孩子们略高一点。小男孩要给他安眼睛,一个乘客递来两颗龙眼。我刮下一点口红粘在雪人的唇上,一个慈祥的圣诞老人就坐在了雪地里。 孩子们的手冻得通红,还在饶有兴趣地掷雪球,看着他们玩的那么开心,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和父亲弟弟妹妹打雪仗堆雪人的情景,四十多年了,很遥远的记忆。父亲作古,我也没有了那种心情。 雪是属于孩子们的,成人的心是纷乱的,成人只是在看雪。 我手指好痛,是冻得。开车的铃声响了,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向圣诞老人告别,一个小女孩手里攥着雪球不肯扔掉,她说要带回家给奶奶看。 雪球在小女孩的手中一点点变小,小女孩眼泪汪汪的。 雪球是属于秦岭车站的,离开那里它就不存在了。快乐是不可以带走的,女孩太小了,她是不懂这些的。 窗外的雪依然纷飞飘舞,没有喧嚣,没有包装,没有卖弄,她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情,用她的心血妆扮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干净一点,美一点。 都说瑞雪兆丰年。收成好了,物价就回落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一点了。 就要见到妈妈了,我的心暖暖的。我好像闻到了母亲煲汤的香味,听到妈妈说“鸣,回来啦,快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责任编辑: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