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素素                （小说）  

 　今天是农历十二月初一，秦大福大清早就开着宝马来到南国桃园。每逢初一、十五、秦大福都要来南国桃园的观音寺上香叩拜。秦大福的母亲信佛，秦大福也信佛。南下广东打拼10多年，从一个打工仔，变成百万富翁，秦大福认为这是神宁保佑的。今天来上香的人不多。秦大福特意到朱大师那里求了一签。秦大福看着签文，心花怒放。
　　9点钟，秦大福离开南国桃园。今天秦大福约了八达公司的老冯，9点半钟秦大福开着宝车到达八达公司。
     好长一段时间，秦大福没来八达公司了。当秦大福踏入八达公司门口，竟发现办公室前台站着电影明星范冰冰。不会吧，老冯哪有这本事呀？带着疑惑秦大福走近前台仔细一看，哟，这小姑娘长得蛮像范冰冰的呀，你看尖尖的下巴，水灵灵的大眼睛；雪白雪白的手臂，乌黑乌黑的长发；多迷人呀。
   “老板，您好，请问您要找哪位呀？”前台走出一位20来岁，身穿一套粉红色的套裙，脚踏一双黑色红蜻蜓高跟鞋，削肩细腰的姑娘。
    果然是人靓声甜，秦大福连忙退后一步，脸上推满的笑容问：“姑娘你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素素，来这里五个多月了。老板请问您要找哪位呀？有预约吗？”小姑娘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我约了你们冯老板，他马上就到了。”秦大福的双眼直盯着素素。
   “那请老板先到里面会客室坐坐。”素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面带路。几个月没来八达公司，想不到老冯找来如此标志的姑娘站前台。以后可大饱眼福了。秦大福擦擦嘴边的口水，象只哈巴狗一样跟在素素后面。
   “素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正当秦大福还想咨询素素更多情况时，八达公司的老冯进来了。
   “不好意思，大福，路上赌车了，让你久等了。”容光焕发的老冯笑着走进来。
    秦大福跟老冯是同村兄弟。10年前他们一起南下广东办厂，经过多年的打拼，他们都成为百万富翁了。今天，老冯约秦大福的本意是商量合伙经营五金分店的事。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秦大福老是心不在焉，谈了一个钟还没有进入主题。 

   “大福，我这里有家乡的绿茶，我们喝杯茶提提神吧。素素，给客人泡茶”老冯见状只好喊前台素素来泡茶。老冯说的是家乡话。

   “难道素素也是湖南人？”秦大福心中暗喜。当他接过十指纤纤的素素递过来的绿茶时，精神为之一振。仰起头一口喝尽，只觉得今天的绿茶特别香甜。紧接着象喝酒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完。而他的双眼像死羊一样直直钉在素素的脸上。
　　素素从会客室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素素看看手表，原来过了下班时间。怪不得肚子不停地在打鼓。素素连忙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饼干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尽管八达公司包吃两顿饭，但素素吃不惯饭堂的猪油，每顿饭只吃一小点，有时候甚至不吃。妈妈知道后，心疼她说，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长期缺乏了营养，皱纹很快会出来，再过2年就变成黄脸婆了，到时候你还有筹码钓“金龟胥”吗？你永远要记住，女孩子最贵重的是自己的脸蛋。从小学开始，妈妈教素素打扮。尽管那时家里穷，妈妈经常把素素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妈妈的熏陶下，素素对自己每一条皱纹、每一根头发都特别在意。

   后来素素跑到超市买了一大堆营养食品放在抽屉里。今天泡了一下午的茶，素素确实有点饿了。刚吃了两片饼干，妈妈的电话来了。
   “乖女，这个星期有没有新目标出现呀？医生说我这个病不能再拖了。”每次妈妈打电话来，一开口就是钱。妈妈除了遗传了一副漂亮的脸蛋给她外，还遗传了“这个世上钱并不是万能，但没钱就万万不能”的思想给她。今年22岁的素素来自湘潭，她15岁那年，父母离异。因为妈妈生性好赌，一天到晚围着麻将台转，最后竟把爷爷用来治病的钱也输个精光。父母离异后，素素跟妈妈一起南下广东。后来在妈妈深圳宝安开了个药店，因不懂经营，结果欠了一身债。为了还债，妈妈又开始赌。而且越赌越大，最后把小药店也输掉了。为了生计，素素只好出来找工作。但素素连高中还没毕业，在深圳这个藏龙卧虎之地找工作，谈何容易呀。几经周折，在一位湖南老乡的帮助下，五个月前素素来到佛山的八达公司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最起码解决了住宿问题。素素清楚妈妈所指“目标”就是有钱的男人。因长年饮食不定时，妈妈得了胃病，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素素找过父亲要钱，离异后的父亲已有一个新家庭，他生活同样拮据，要他支付3万块的手术费比登天还要难。素素跟其他亲戚朋友借钱，但只借到千元百块，对于上万块的手术费，这千元百块简直是杯水车薪。无计可施之时，妈妈给她出了个主意，就是跟有钱的男人借。通常有钱的男人最乐意借钱给温柔、漂亮的女人，说不定还不用还呢。开始素素不大愿意，但妈妈软硬兼施，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最后素素只好点头答应了。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素素在八达公司工作期间也认识也不少有钱的老板。但他们大多数是图谋不轨的。前段时间，有个姓陈的老板天天送花大献殷勤，素素尝试小心翼翼地跟陈交往，陈出手也算大方，每次见面不是送衣服就是手饰。有一天晚上，素素坐着陈的凌志小车外出吃宵夜，吃完宵夜已是凌晨1点了，陈还没有送素素回宿舍的意思。借着酒意，已过而立之年的陈突然握着素素手说：“素素你真的好漂亮，你做我的情人好吗？”

素素知道陈已是有家室的人，连忙挣脱了陈的手，说：“不可以。”

“你只要做我一天的情人，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陈色迷迷地看着素素。  

“那好，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素素思量片刻回答。

“好，不要说一个条件，就算是10个条件我也答应你的。”

“你先借我3万块，一年后才还你。”

 陈听后，非常愤怒。随即将素素送回八达公司大门外，并抛下一句：“原来都是为了钱”就转身离去了。
    “妈妈，新目标刚出现了，计划正在进行中。”为了不让妈妈焦急，素素说了谎。
    素素啃了几片饼干还是觉得很饿，决定步行到宿舍附近的小食店吃个麻辣面。当她走到公司大门口，才发现外面下着雨。下班太匆忙她竟忘记带伞了。素素只好冒雨前行。“嘟嘟……”后面忽然有人在按喇叭。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辆红色的宝马。宝马车窗缓缓打开，伸出一个圆嘟嘟的光头。

“素素，你要去哪？”。那人说的是家乡话。

素素仔细一看，原来是秦大福。

“素素你要去哪，我送你吧。”红色宝马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门随之打开。 

“谢谢，不用了，宿舍就在前面，我跑几步就可以到达了。”素素回答后正想转身就跑。

“等等”。秦大福大声说着，然后从车上拿出一把蓝色的伞递给素素。

“拿着吧，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注意身体，别着凉呀！”。素素接过雨伞看着红色宝马消失于茫茫雨中。
    这段时间，秦大福一有时间就跑来八达公司喝茶。每次都是素素给他泡茶。老板交待过，秦大福是VYP客人，一定要热情接待。可能是老乡的原故，自从上次借伞后，素素对秦大福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每次秦大福离开时候总是特意到前台跟她说，天气多变，注意保暖呀。即使出差在外还会打电话询问素素着凉没有。有时候素素觉得秦大福有点像他父亲。
    时下正是深冬季节，广东的冬天反复多变。每当夜静更深时，素素一个人倦缩在单薄的被窝里辗转反侧，自从妈妈得病后，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几年跟着妈妈四处奔波，居无定所，她突然间觉得有点累了。前天她在超市门口遇到初中同学小如，突然也想有个家了。长相一般的小如找了个开厂的广东老公，生活很稳定。素素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突然灵机一动，与其厚着脸皮跟陌生男人借钱，不如光明正大地拿，凭自己的条件找到一个又有钱对自己又好的广东老公，绝对不是难事呀。今年我都22岁，也应该物色一个男朋友了。我应该找谁当我的男朋友呢？隔壁厂当司机的小良，虽然他是佛山本地人，但他家是耕田的；公司里的小树吗，他虽然月入半万，但他个子比自己还矮；其他什么何老板，唐老板，都是有家室之人了。还有那个老乡秦大福，听说他离过婚的，而且年纪又大了，做他女儿还差不多。还有……素素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睡到半夜，素素因为下腹疼痛不止突然醒来。估计是白天在外面吃的麻辣面不卫生。但上了近10次厕所了，肚子还是钻心地痛。半夜三更问谁拿药呀。素素每逢无助时候就会想起妈妈，马上打电话问妈妈怎么办。

“妈妈在东莞，远水救不到近火呀，估计你是食物中毒了，你想一下有没有会开车的朋友，打电话叫他送你到附近的医院吧。”

素素边捂着肚子边打电话，司机小良关机了，公司里的小树没接电话。肚子痛得越来越厉害了。素素突然很想父亲，小时候她生病都是父亲带她去看医生的。一想起父亲，素素脑子里出现了秦大福。对，他有车的，素素马上找秦大福的名片。
    凌晨2点了，秦大福还没有入睡。秦大福特别迷信，风水先生跟他说过，今年他会有桃花运。如果找到一个属蛇的女子，秦家必定有后。秦大福结婚16年了，老婆连蛋也没有给他生一个。秦大福是五代单传，母亲多次暗示他休妻再娶。想到老婆跟自己从小青梅竹马，多年来同甘共苦，离婚二字秦大福实在说不出口。秦夫人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一年前主动提出离婚。并独自回老家过日子。这一年来，母亲帮秦大福也物色不少女子，可惜都不是属蛇的。自从在八达公司碰见素素后，秦大福对素素产生爱慕之情。暗中查访，素素的条件竟完全吻合。但平时素素对他忽冷忽热的，让他无从下手呀。秦大福正在犯愁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你好，是秦老板吗，我是素素，我肚子痛得很厉害，你能送我到医院吗？

 15分钟后秦大福赶到素素宿舍。素素痛得四肢无力了。秦大福也顾不了太多了，背起娇小的素素就跑。素素躺在秦大福宽厚的背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父亲背着她跑医院的年代。素素患的是急性肠胃炎，打完吊滴后痛状基本消失了。秦大福不但给素素支付了医药费，临走前还塞给素素一张银行卡。说，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有点钱防身。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呀。后来素素偷偷到柜元机前查了一下，想不到银行卡里面竟有8000块。
    三天后，素素陪妈妈到东莞的某医院做了手术前的检查。妈妈看到素素拿银行卡付款，惊讶地问，哪来的卡？素素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妈妈。妈妈听了，笑逐颜开，还开玩笑地说，你年纪也不少了，不如跟秦大福交往一下吧。素素听了马上摇头说，不行，他太老了而且还是个离异的。
    秦大福有一个星期没跟素素联系了。这几天秦大福枕食难安。现在已是晚上11点了，秦大福一点睡意也没有。“嘟嘟……”手机突然响起来。
   “你好，请问是秦老板吗？我是素素的妈妈，你可叫李大姐呀！”电话传来一把陌生的女高音。素素的妈妈突然来电话，秦大福精神为之一振。
   “秦老板，听我女儿说，秦老板经常关照她，冒昧打个电话来谢谢你呀”！素素妈妈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当晚秦大福跟素素妈妈谈了一个钟头。
    两天后，当妈妈拿着行李出现在素素面前时，素素异常惊讶。“妈，过几天你不是要动手术吗？为何跑来我这里？”
    “别提了，这几天我手气实在太差了，本来想用你给我的钱翻本的，想不到输个精光，手术暂时不做了。”
    “妈，你有没搞错呀，那是你动手术的钱呀！是我跟别人借的！”
   “都是妈妈不好，以后我们再想办法吧！”
　 “还有什么办法呀，我把全部积蓄给你治病，你却给我输个精光，以后我拿什么还人家呀？”素素直跺脚。
   “别担心了，天无绝人之路。以后的事由妈妈作主吧。赶快打扮一下，陪妈出去吃饭吧，妈妈一个朋友请我们吃饭。”妈妈拍着素素的肩膀说。
    当秦大福出现在饭桌前，素素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她作梦也想不到妈妈暗中为她按排了一切。素素妈妈是个能说会道的女人。酒过三巡，素素妈妈进入正题。
    “秦老板，你跟素素特别投缘，听说你没有女儿，对吧，不如把素素闻收为干女吧？”
　　 “认素素为我干女儿”？秦大福有点始料不及。但看到素素妈妈怪怪的表情，最后还是答应了。席间秦大福送给素素1万元红包，说是上契礼物。素素连忙推搪。当晚素素妈妈眉开眼笑，不停为秦大福、素素加酒。素素总觉得秦大福的表情有点古怪。当晚素素喝醉了。
    后来素素离开了八达公司。4个月后，有人在本地某别墅小区碰见身怀六甲的素素。素素是我同事，后来我知道的流产了。因为她怀的是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