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沙龙是意大利语, 原意为大客厅,进入法国后引申为贵妇人在客厅接待名流或学者的聚会。第一个举办文学沙龙的是德.朗布依埃侯爵夫人(1588-1655)。她出身贵族,因厌倦烦琐粗鄙的宫廷交际,但又不愿意远离社交,于是在家中举办聚会。她的沙龙从1610年起开始接待宾客,很快就声名鹊起。在她的沙龙里,成员彬彬有礼,使用矫揉造作却又不失典雅优美的语言,话题无所不包,学术、政治,时尚甚至是流言蜚语。这类沙龙通常由出身贵族的女性主持,她们才貌双全,机智优雅,被称为 “女才子”。18世纪以后,沙龙谈论的话题更为广泛,不仅有文学艺术还有政治科学。
“沙龙”也是法语Salon一字的译音,中文意即客厅,原指法国上层人物住宅中的豪华会客厅。从十七世纪,巴黎的名人(多半是名媛贵妇)常把客厅变成著名的社交场所。进出者,每为戏剧家、小说家、诗人、音乐家、画家、评论家、哲学家和政治家等。他们志趣相投,聚会一堂,一边呷着饮料,欣赏典雅的音乐,一边就共同感兴趣的各种问题抱膝长谈,无拘无束。后来,人们便把这种形式的聚会叫做“沙龙”,并风靡于欧美各国文化界,十九世纪是它的鼎盛时期。
正宗的“沙龙”有如下特点:1.定期举行;2.时间为晚上(因为灯光常能造出一种朦胧的、浪漫主义的美感,激起与会者的情趣、谈锋和灵感);3.人数不多,是个小圈子;4.自愿结合,三三两两,自由谈论,各抒己见。
沙龙一般都有一个美丽的沙龙女主人。沙龙的话题很广泛,很雅致;常去沙龙的人都是些名流。我们在欧洲电影、小说和戏剧中经常会看见富丽堂皇或典雅精致的沙龙场面。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中国也曾有过一个著名沙龙,女主人就是今天人们还经常提起的林徽因,可见这种社交方式早就传到了中国。
文学沙龙,上世纪80年代是很熟悉的名词,如今这一美好事物都与国人陌生好多年了。本网编发此文动机在于,倡议各级各类学校举办各种沙龙,推进素质教育。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北平,林徽因家所在的东城北总布胡同是一个富有吸引力的“公共空间”,聚集了当时北平一大批对文学、艺术和学术有兴趣的文人、学者,其“太太的客厅”也成为现代文学史的经典记忆。以林徽因的“太太的客厅”为中枢,凝聚着当时最优秀的知识分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交往网络。在这个“客厅”中出现的既有如金岳霖、钱端升、张熙若、陈岱孙等哲学家、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也有如沈从文这样的主持全国性大报《大公报》文艺副刊的编辑,当然更多的是像萧乾、卞之琳这样慕名而来的在校大学生。不管来访者出身、职业或社会地位呈现出怎样的面貌,只要他们被这个象征着当时北平知识界顶峰的“客厅”所接纳,就可以融入一个知识贵族的公共空间。换言之,林徽因的“太太的客厅”,与其说它是中国式的文人结社的现代延续,不如说是近代欧洲启蒙运动时期的沙龙等公共空间的“东方版本”。
林徽因——当仁不让的主角
在“太太的客厅”这个中国式的沙龙中,林徽因是当仁不让的绝对主角,她是沙龙的主持者,也是沙龙的灵魂和倾听者,是以之为交往网络的核心。费正清夫人费慰梅这样回忆她的“亲历感受”:“每个老朋友都记得,徽因是怎样滔滔不绝地垄断了整个谈话。她的健谈是人所共知的,然而使人叹服的是她也同样擅长写作。她的谈话和她的著作一样充满了创造性,话题从诙谐的轶事到敏锐的分析,从明智的忠告到突发的愤怒,从发狂的热情到深刻的蔑视,几乎无所不包。她总是聚会的中心人物,当她侃侃而谈的时候,爱慕者总是为她那天马行空般的灵感中所迸发出的精辟警语而倾倒。”与当时充斥北平的社交明星迥异的是,林徽因主要不是依靠她的美貌吸引众多的来访者,而主要依赖于她的学识、智慧与洞察力建筑了一种明丽而坚实的“精神魅力”。在这里自然有对国家社稷与黎民百姓的人文关怀,却更多地是对纯粹的文学、艺术、学术的探求与对话。
早在1920年,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被迫辞去司法总长职务,以国际联盟中国协会的名义赴欧洲游历。他行前给时为十六岁中学生的林徽因写信说:“我此次远游携汝同行。第一要汝多观览诸国事务增长见识。第二要汝近我身边能领悟我的胸次怀抱……第三要汝暂时离去家庭繁琐生活,俾得扩大眼光养成将来改良社会的见解与能力。”事实上,年幼的林徽因确实在欧洲的游历生活中开阔了眼界,锻炼了社交能力,习得了一口标准的英语,为十年之后的“太太的客厅”奠定了基础。
除了林徽因的“核心”作用,梁思成、金岳霖也是这个沙龙得以形成的重要原因。梁思成、林徽因都出身名门望族,梁思成早年毕业于清华学堂,梁的父亲梁启超更是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元老之一,这为他们接触清华、北大等学府的学者提供了平台和机会。并且,梁、林的密友金岳霖跟他们居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金岳霖是清华大学逻辑学教授,终身未婚,喜好结交朋友,身边有一个固定的学者交往圈子。空间上的接近导致双方的朋友圈子也发生了高度的重叠。
“客厅”吸引了哪些人?
林徽因的女儿梁再冰的回忆大致勾勒了这个交往网络的成员与特性:“这时我家住在东城北总布胡同三号,这也是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家。这是一个租来的两进小四合院,两个院子之间有廊子,正中有一个‘垂花门’,院中有高大的马缨花和散发着幽香的丁香树。父亲和母亲都非常喜欢这个房子。他们有很多好朋友,每到周末,许多伯伯和阿姨们来我家聚会。这些伯伯们大都是清华和北大的教授们,曾留学欧美,回国后,分别成为自己学科的带头人,各自在不同的学术领域中做着开拓性和奠基性的工作,例如:张奚若和钱端升伯伯在政治学方面,金岳霖伯伯在逻辑学方面,陈岱孙伯伯在经济学方面,周培源伯伯在物理学方面,等等……在他们的朋友中也有文艺界人士,如作家沈从文伯伯等。这些知识分子研究和创作的领域虽不相同,但研究和创作的严肃态度和进取精神相似,爱国精神和民族自豪感也相似,因此彼此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由于各自处于不同的文化领域,涉及的面和层次比较广、深,思想的融会交流有利于共同的视野开阔,真诚的友谊更带来了精神力量。我当时不懂大人们谈话的内容,但可以感受到他们聚会时的友谊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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