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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园日记20180306】
井泉
访清水村青石岭壁
   
今日，寒雨濛濛，为在王船山先生度过后半生（32年）的曲兰镇组织一场船山文化讲座，偕同市职业经理人协会执行会长李先民访船山故居。曲兰黄书记、王镇长十分重视本次船山文化推广，百忙中派陈副书记陪同采风清水村，打斗阵。
清水、东亮村均毗船山村，当年，在湖南一师读书的青年毛泽东，即由家住东亮村的同班好友易昌陶陪伴，同谒船山先生，感受圣贤文化。
本次我等采风清水村，重点在访船山文化景点青石岭壁，此壁下有船山后裔、曲兰走出的著名书法家王宏先生所书作品《示子侄》碑刻。此岭系大罗山余脉，产青石，大罗船山墓围皆青石，是否于此山开掘，未知。然据船山后人介绍，船山值花甲之年，因拒绝为打算称帝衡州的吴三桂写劝进表，一度自湘西草堂躲避至此岭。作《祓禊赋》，有佳句:“思芳春兮迢遥，谁与娱兮今朝?意不属兮情不生，予踌躇兮倚空山而萧清。”又作七律《小楼雨枕》。均系船山向吴逆及清廷表明政治立场之代表作。后来，清廷据此送帛粟以嘉奖船山，船山以“辞帛受粟”的半合作方式，既表明某种认可的态度，也显示了民族气节。
小楼雨枕
王夫之
江城二月催寒雨，山客三更梦岭云。
青镜分明知鹤发，宝刀畴昔掩龙文。
援毫犹记趋南史，誓墓还谁起右军。
飞鸟云边随去住，清猿无事忆离群。
笔者就诗意解读如下:
“江城”，指吴三桂称帝的衡州城，湘江穿城而过。“寒雨”，烘托吴逆政权的没落冷清。“山客”，船山自况。“梦岭云”，指船山不忘其于广南肇庆、桂林等地扶倾永历王朝的日子。”鹤发”，船山此时已满头白发。“宝刀”句，船山为昔日投笔从戎，武装救国而自豪。“援毫”句，表明船山不忘南明可歌可泣的正义斗争历史。“誓墓”句，用了典故:王右军(即王羲之)在本可有大好前程的中年起，即立誓为母亲守墓而放弃仕途。船山借此表明不再出山出仕的坚定态度。“随去住”，即陶渊明诗“任去留”的意思，船山言下之意为，自己做不到陶渊明笔下的云边飞鸟一样的潇然洒脱，国亡家破，只能如离群索居的孤清之猿。
即景即时，情不自已，借青石壁为题材凑和，以发晤对船山先师圣灵之思情。
咏青石思船山
井泉
突兀覆船如壁立，巍巍生气遏行云。
前朝有幸伴净土，青史无惭铸墓文。
芜绿湘西悬一影，芷香清水避三军。
低吟长啸相应和，坐爱林泉思不群。
余之和诗意极浅近，且多借光出彩。颔联“前朝净土”系王闿运题船山墓联“前朝干净土，高节大罗山”因地取材化裁而来。颈联引用了王船山自题湘西草堂联: “芷香沅水三闾国，芜绿湘西一草堂。”只是，沅水即景换成清水，一草堂换成出遁船山的孑然一影，三闾大夫换成吴三桂的三军。结句”思不群”亦系借光，借杜甫对李白的思念，来摹写青石岭壁得船山之相知。船山临终前，曾作绝笔散文《船山记》，以“此吾山也”，直呼状如覆船的石船为自己的知音乃至化身。故考本诗整体创意取法，实脱胎于先师《船山记》。
春日忆李白
杜甫
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
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
这首诗是说，李白的诗天下无敌，诗思潇洒飘逸,豪放不拘。诗风超群，不同凡俗。如庾信那样清新，像鲍照那样俊逸。所以如此，就在于他人格逸世高蹈，独立特行，如渭水之北的春树与长江以东的暮云。
以上三诗，诗圣之作清新，举重若轻；先师船山之作，高古，举轻若重。余之诗，平白而轻飘，不值一举，仅一纪尚友古圣先贤之志。余唯略觉欣慰之处，韵一而情亦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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