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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 心 冢

时间:2011-03-28 10:48来源: 作者:兮秋 点击:

 (一)

洁香第一次在福利院见到苏雪的时候刚好六岁,比苏雪小一岁。福利院的孩子们从不吝啬自己的爱心,有的拿出小零食,有的关切地问候着苏雪,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幅多么温馨且令人感动的场景。然而在苏雪零乱的头发下,无比空洞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屑。洁香的心里微微一震,她看得出在苏雪的无助和冷漠下,其实也有一颗温柔的心。于是,便暗下决心,以后一定把更多的关爱给这位小姐姐,不让她再有这样空洞的眼神。
时光在福利院越来越残旧的瓦砾中流逝,洁香和苏雪怀揣着对各自生活的憧憬由童年步向青春。那一夜,细微的声响没能逃过洁香的耳朵,她看到苏雪收拾着自己简单的行礼,然后缓缓走向福利院的大门。

洁香轻脚轻手地跟着苏雪出了大门,她清楚地看到苏雪没有回头,仿佛丝毫没有留恋。然后自己呢?却是万般不舍。
“姐姐,别走!”洁香哽咽着喊道。
苏雪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看洁香。
“洁香,我得走了,好好保重自己,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苏雪丢下这一句话便如风一般向前跑去。
看着苏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洁香也支撑不住,顺着墙缓缓滑下,瘫坐在地上。她清楚的记得,很多年前,当她还只有四岁时的那个夏天,妈妈第一次带她到公园里玩,她穿着最漂亮的碎花裙子,扎着粉红丝带的蝴蝶结,玩得特别开心。
走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妈妈问洁香要不要吃牛奶冰棍。她想象着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使劲地点了点头。
“香儿,那你这等妈妈好吗?妈妈买了就来接你,千万别走开知道吗?,妈妈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有声的承诺换作无边的等候,从黄昏到日落,妈妈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苏雪的话和着妈妈的记忆,洁香再一次感觉到了被遗弃的伤痛。
如今,洁香只能时不时买上一支阿根答斯牛奶冰棍,静静地坐在福利院的大门边,幻想着牛奶冰棍的淡淡清香里有妈妈的味道,然后向着某一方远远地张望。

“洁香……”有一天,洁香走在大街上听到有人叫这样叫她。转身回望,一位娇艳妩媚的女子惊讶地看着自己。
“洁香,你还好吗?”
“苏雪……”洁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子如此妩媚,她很难把她与当初那个洁白冰冷的苏雪划作等号。“叫我魇舞吧,这是我现在的名字。好久不见,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吗?”苏雪平静地说。
洁香不知道苏雪为什么要改名叫魇舞,但在她的眼睛里明显看到对苏雪这二个字的厌恶。老树咖啡屋里,洁香看着眼睛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子,不知如何是好。“我回来找过你,可是你们都搬走了?”魇舞优雅地拨弄额前零乱的发。

“我可以抽烟吗?”洁香还来不及回答,魇舞不顾洁香是否反对,便从手袋中取出一支女士香烟,静静地点燃,含在嘴里。此时的魇舞就像一个女王或是妖女,高贵、妩媚,冷艳……所有适合形容女人的词语都用上也不为过。从魇舞走进这咖啡厅那一刻起,一双双不管男女射过来的各种目光,就说她是狐狸精转世,也没有人会不信。
她们聊得很开心,最后在催促魇舞赴约的电话声中说再见。
苏雪不仅是名字变成了魇舞,连容颜和性子也变了,一改往日的冷艳,变得妩媚,变得任性,变得爱粘人。魇舞带着洁香满大街的购物玩耍,但从不跟洁香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只是疯玩。相处之后,洁香知道,魇舞就是魇舞,苏雪只是她的过去,一个除了有部分洁香记忆之外,永远不会有其它印迹的过去。
本以为平凡的人生就此风平浪静,不会再起任何波澜,洁香的亲身母亲的到来却改变了这一切。
“香儿……”
洁香刚拿上钥匙准备打开房门时,好像听见有人叫她的乳名。自有记忆以来,这个乳名只有妈妈曾这样唤过。怎么可能呢,洁香暗自苦笑,是自己太想妈妈的原因吧。
“香儿……”楼梯转角处,一位瘦弱的中年妇女再次唤着洁香。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洁香反问。
“香儿,我是妈妈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当初不该丢下你,可妈妈也实在没办法啊。”洁香妈妈激动地上前握着洁香的双手,不停地抽咽着。
洁香惊讶极了,心中思绪万千,有期待,有怨恨,也有不知所惜,硬生生地撇开中年妇女的手,后退了好几步。
“不,你不是?妈妈走了,早丢下我走了,又怎么会来找我呢?”洁香撕心揭底的怒吼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中年妇女不再敢靠近洁香,只得痛哭着拼命给洁香道歉。
“妈妈知道你恨我,也不祈求你原谅,只想来看看你。”中年妇人温和地说道,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洁香,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四岁孩子的记忆是模糊的,她早已记不清母亲的容貌。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洁香便知道她真的是曾经抛下自己的母亲。
洁香看了看妈妈,脸庞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起任何变化,劲自打开房门,把身上的包包随处一甩,打开电话机,盘坐在沙发上。房门没有关上,中年妇女很开心自己并没有错过一些机会。走进房内,简单的摆设,但很干净,让洁香妈妈的心安慰了不少。因为她知道洁香并没有因为被自己抛弃而放弃生活。洁香看着电视机,偶尔傻笑,偶尔沉默,洁香妈妈尴尬地站立在洁香对面,不知如何是好。
缓缓地,就那么一秒、二秒的时间,洁香就像变魔术般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这么多年都没来找过我,今天忽然出现在这里,应该不只是单纯地想看看我,说吧,有什么事找我。”洁香用冷漠的语气对中年妇女说。
扑通一声,中年妇女慌乱地跪下,用膝盖代足快步来到洁香面前。“香儿,以前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求你原谅,但这一次求你帮帮我好吗?”

原来,当年爸爸走后,没多少文化和能力的妈妈只得再嫁,只是那个新的男人,不能接受洁香。母亲也很舍不得洁香,但却没有能力承受独自抚养洁香的勇气,为了找个依靠,才不得不把洁香丢在福利院的门口。妈妈再婚后,为那个男人添了一个男孩,但男孩十岁的时候查出有尿毒症,妈妈和那个男人倾其所有为男孩治病,可是却无力回天,现在男孩的病情越来越重,唯有换肾才能够延续生命。洁香妈妈说到这里时,早日已泣不成声。
此时的洁香看着妈妈为那个与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所付出的爱,再回想当然自己被抛弃的痛,有些微微泛疼,难以接受。但似乎在这一刻,她也同时体谅到了一个母亲的难处和心痛。
“我能做些什么呢?”洁香是善良的,就算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如果可以,她也愿意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我们实在找不到没办法了,如果再不换肾,他就要死了。可是肾源现在还没找到,医生告诉我,直系亲属配对成功的机率比较大。所有的亲戚朋友我们都找过了,都没有合适的。洁香妈妈幽怨地诉说着许多的无奈。
“香儿,你……”
“不,这太让人接受了,你走吧。”洁香的心在淌血,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妈妈,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用自己女儿的肾,去换得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的小孩生命。
洁香妈妈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屋子里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可是留给洁香心灵的震憾还在。

(二)

洁香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到了院长妈妈住的老年公寓楼下。她想,她可能是想家了。
洁香轻轻靠在院长妈妈的肩膀“院长妈妈,我好难过,真好难过,她怎么可以那样。怎么可以丢下我后还这样伤害我。”
当院长妈妈第一眼看到洁香的时候就知道她为何而来。
“孩子,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错影响自己,让自己也跟着犯错不是吗?”
“不要难过的方式是原谅,即使你不愿意帮助她,但也别把她推开,这样你就会快乐得多。”院长妈妈慈祥的双眸让洁香平静了许多。
“好了,回去吧。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你不会错过让自己快乐的机会的。”院长妈妈送洁香到门口,轻轻地对她挥了挥手。
走出老年公寓,洁香仿佛觉得轻松了不少。

在医院里,洁香来到了病房门口。小男孩趟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灰暗的双眼看看纤细的手背上那条吊针管子,再看看窗外,好似在期盼这药液快快滴完,好去窗外晒晒太阳,吹吹风。
男孩艰难地起身上厕所,轻轻地移动着身躯,生怕吵醒了病床前熟睡的妈妈。就在他虚弱得快要摔倒的时候,洁香接住了男孩。
“洁香姐姐。”男孩礼貌地唤着洁香。
洁香迷惑地看着男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知道我。”
“妈妈告诉我的,她说她对不起你,但你却不在意,还会救小杰。”男孩天真地说。
“哼嗯,你就是小杰,姐姐会救你的。你要乖乖听话,很快就会好起来。”洁香很意外妈妈会在小杰面前提到自己。但为此她也为自己下了决心,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的洁香心里默默地叨念:无法割开自己跟妈妈和小杰的关系,我会救小杰。
配对结果出来了,她的肾并不适合小杰。但在同时也接到另一家医院的通知,有适合小杰的肾源了,但医生说这个手术费很昂贵,需要四十万。
对小杰来说这四十万是他的希望,对洁香妈妈来说,这四十万无疑是一道催命符。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洁香妈妈好像老了十岁。四十万,对洁香来说是无疑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要筹集这么多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时,她想到了魇舞。
“洁香,不是姐姐不帮你,别看我每天花钱如流水,活得这么光鲜,可根本没有余钱帮你。要不你去中国城上班吧,那里钱好赚,如果运气好,一个月就够了呢。”魇舞苏胸半露着斜躺在柔软的水床上对着听筒里的洁香说。

洁香的同情心泛滥到让人不可理解,但他就是那么善良地承受着这一切。当她走进《中国城》夜总会的时候,她被里面热情的音乐声感染着。她从不知道夜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有头顶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让她似乎看到了四十万的影子。
洁香见到了魇舞,她还是那么漂亮。穿着性感的舞衣,尽情扭动着身姿,尽情散发着她的女性魅力,让所有人为她折服。
原来魇舞是中国城的第一把交椅,在一年前进驻这里时便当了头牌小姐,这个城市的男人无不为她疯狂。洁香不再为魇舞挥金如土或走马灯似的换男人感到奇怪了,此刻的她只感觉到魇舞很陌生,很陌生。
洁香几经挣扎,就这样卖了自己,但她说好不出夜场。只要这样,她便觉得自己还是自己,她不要像魇舞那样,在这灯红酒绿中丢失了身躯和魂灵。

“凌轩,听闻你正气凛然,从不为美色所动。今天兄弟就带你去看看中国城第一美女。看你是否还能坐怀不乱?”康莱药业的总经理邵明远悠然地坐在办公桌前,调侃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话题除了工作,可能最能激起他们兴趣的就是女人。身为公司高层主管的他们也不例外。
“您可别拿我开涮,自个留着享受吧。不过小心你精虫充脑,变得成白痴。”凌轩似笑百笑地说对邵明远说。
“先别急着损我,要不咋们还打个赌怎么样?”
“如果你保持零下二十五岁的低温不为所动,新研发的健胃药就给你了。如果你被她的无敌美女风给被煞到,可记得包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给我哦。”对药品连锁销售商的凌轩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这次就为此药而来的,如果有人做顺水人情,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这样,晚上十点中国城见。”凌轩朝着门口走去,手过头顶,帅气背着邵明远,信心十足的朝他挥了挥手。

一阵寒意由心底升起,邵明远似乎觉得这次下的赌注太大了。不过身经百战的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最后鹿死谁手待晚上便立见分晓。
入秋的夜,迷漫着淡淡薄雾,街头稀稀拉拉的人儿匆忙地走过,让凌轩感受着这个城市的快节奏生活。踏着轻快的曲子进入中国城,他没有心思欣赏里面的富丽堂皇,快走向预订的包房。
邵明远已经早早地等候在包房里,很快地唤来了魇舞和洁香。魇舞一身火红的中国式旗袍更加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黑亮的双眼闪着灵动的光芒。魇舞熟络地跟邵明远打着招呼。
“邵总,今天怎么有空移动尊驾,前来看望我呀。”
“谁叫你这大红牌总是太忙,要见你可得五约六等啊。今天我带我的朋友来玩玩,你可得好好伺候啊。”邵明远打趣道。
顺着邵明远的话,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洁香第一次见到凌轩这样高贵不失尊重的客人。裁剪得体的黑色条纹西服,俊朗的五官。时不时推一推那副高级的银白色博士眼镜,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透露出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洁香从看他的第一眼开始,便爱上了他。只是从一开始他的眼神好像就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一直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盯着魇舞看。
凌轩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魇舞。绅士地伸出右手,邀请她共舞一曲。兴致平平的魇舞看到凌轩手腕上那块限量的钻石手表,顿时媚开眼笑地拥着凌轩进入舞池。

逢场作戏的男人对欢场上的女人毫不吝啬,散尽千金,博得佳人一笑是常事。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风流。在欢场上的女人当然也是逢场作戏,她们的目的就是把男人哄得呵呵笑,自然自愿地把口袋里大把大把的钞票送给自己。
自那一夜以后,凌轩疯狂地为魇舞着迷,最后把决定把魇舞娶回了家。凌轩的朋友们都笑他,蜜蜂采蜜,却被蜜给甜死了。

“洁香,洁香,你看这个好看吗?”魇舞伸出她纤纤玉手。
一支天然琥珀手镯在戴在她手腕上,亮丽的色泽,里层的并蒂莲正栩栩如生。天然琥珀在大自然生长中自然形成一种纹理、缠绕,象征相爱的两个人永结同心,所以这个手镯有个个很美丽动听的叫“同心镯”。
“洁香,你是我的妹妹,你跟我走吧。我叫凌轩先借你一笔钱,你便不用到中国城上班了。”魇舞拉着洁香的手,娇滴滴地央求着。
“姐姐,你爱他吗?”新娘休息室,洁香问着魇舞。
“他有钱,而且爱我就够了。”魇舞站在立体镜面前,仔细打量着自己妙蔓的身躯。
玫瑰与百合点缀着古朴的教堂,让空气中都迷漫着一种幸福的味道。
“新郎凌轩,你愿意娶魇舞为妻,并且一生爱护她,帮助她,不论生死病都照顾她,爱她,并娶她为妻,做你妻子吗?”牧师手捧着圣经,用洪亮而神圣声音询问着。
“我愿意。”
“新娘魇舞,你愿意嫁凌轩为妻,并且一生爱护他,帮助他,不论生死病都照顾他,他她,并嫁她给他,做你的丈夫吗?”
“我愿意。”
洁香看着一对新人,一颗心就像玻璃瓶摔在地上,四分分裂。
“我愿意”洁香在心里淌着血泪,默默地跟自己说。
为了报恩,也为了自己的私心,洁香真的跟着魇舞嫁进了凌府,做了现代版的陪嫁丫头。
每当深夜,洁香总喜欢独自坐在客厅,把所有的爱恋与思念都一并描进了眼眶,那么炽热地瞧着从凌轩的照片。但她知道,在这里,他是她的姐夫,她是他的管家。当每的太阳升起,她就必须全副武装,放开对凌轩的情感,才不会破坏她跟魇舞的姐妹情谊,还有姐姐跟姐夫的夫妻感情。

(三)

结婚的前几个月魇舞跟凌轩过得挺好,长期陪伴魇舞所积累下来的工作,让凌轩越来越忙碌,每天陪伴魇舞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在中国城过惯了追星捧月、夜夜笙歌的日子,哪里忍受得了如此被冷落。
“轩,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最近你总是这么忙。”魇舞嘟着嘴对凌轩说。
“舞,这些日子光陪着你积累很多工作,是忙了点,要不有空的时候你去跟隔壁林太太她们打打牌什么的,也就不那么无聊。”凌轩无奈的道。

“真不知道凌轩看上她哪一点,拿一个婊子当宝贝养,你看那骚样,真受不了。”桌牌上的太太们趁魇舞上洗手间的时间小声议论着。
“嘘,你可小心着点,她可是中国城的头号红牌,指不定认识什么黑道白道的,被她听见,小心给你们好看。”胖呼呼的沈太太张着血一样的厚唇,阴阳怪气地说。
“哈哈哈,四处勾引男人谁不会啊,只是我们没那么贱。”林太太和其它二位女人齐声道。
话音刚落,对面的林太太刚好看到魇舞出来,挤眉弄眼地示意其它人闭嘴。
魇舞不动声色地走到桌前,并未立即坐下,随手轻撩胸来的发丝,娇媚地说:“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就婊子了又怎样,其它什么我都不会,就会勾引男人,怎么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的男人还追着我这红牌跑呢。”
“你,你,你……”牌桌上的太太们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热热闹闹的牌桌,顿时被她们掀得零乱不堪,纷纷夺门而去,回家找老公算账去。

长期积累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公司又决定到上海去发展新的连锁,这个提案一直是凌轩在跟近,现在出现在一些问题必须由他去解决。当凌轩跟魇舞商量的时候,魇舞欣然接受,好像没有丝毫不舍。
“洁香,你在家多陪陪你姐姐,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需要我回来的时候为你买什么礼物吗?”
“姐夫放心吧,在外一切小心。忙就别惦记洁香了,如果实在要,就买个镯子给洁香吧。”洁香熟练地帮姐夫整理衣服,打好领带,回头望了望还在大床上熟睡的姐姐,然后送凌轩出门。
魇舞不再跟那些太太们玩牌了,常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带着洁香到处Shopping。魇舞认识了一位叫杰克的画家,于是,开始迷上了画画,每天都去杰克的画室学画。
画壁前的藤椅上,一条豹纹毯子,魇舞赤裸裸地趟在在上面一动也不动。画家杰克拿着画笔静静地观赏着眼前的犹物,然后再一笔笔勾画着线条。

洁香去接魇舞,推开门的那一刹她真的吓坏了。洁香转身冲进雨里,眼泪夺眶而出,她为姐夫付出的真心不值。
“姐姐,你别跟克杰走太近,这样对姐夫不公平。”洁香意有所指地对魇舞说。
魇舞却根本没有把洁香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很多晚上都夜不归宿,回来还绘声绘色地讲述她与杰克的幸福爱情。

凌轩为了工作得去另外一个城市,他绕道回家,想看看魇舞。
凌轩踏进家门时已经很晚了。“姐夫,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姐姐了,回来看看她,一会还得去X市,你姐姐睡了吗?”凌轩喘着粗气问着洁香。
“嗯,姐姐……哦,姐姐和隔壁林太太到沈家太太那打牌了,还没回来。”洁香结巴地为魇舞掩盖着。
失望写满了凌轩的脸庞,他哪会不知道,自从上次的矛盾之后,魇舞再也不跟林太太和沈太太打牌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姐夫……姐姐喜欢你的……”洁香对正要打开门出去的凌轩说。
“我知道。”“对了,别告诉你姐姐我回来过。”凌轩转过有些哀伤地望着洁香说。
月夜风高的夜晚,魇舞把所有值钱的手饰和现金放进一个小皮箱,然后悄悄地提着箱子朝后门走去。
“姐姐,要去哪?”
“杰克要去W国,我离不开他。”魇舞冷静地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姐夫,他这么爱你?”洁香气愤地指着魇舞。

“哼,我走了,你不正好有机会登堂入室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早就爱上他了吗?”魇舞嘲讽着看着洁香。
“我……”洁香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被魇舞说中了心事,她不知是该留住魇舞还是该让她走。她想要留住魇舞,可是她的私心却令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任由魇舞转身离去。
迈出几步的魇舞忽然转过身来扔给洁香一个东西“这东西我不要了,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洁香从草地捡起那只琥珀同心镯,被魇舞的绝情惊呆了。
“魇舞,我诅咒你得不到想要的幸福……”洁香撕心揭底地对魇舞喊着。
当凌轩知道魇舞离开的时候还在X市,几天不吃不喝,身体一下子跨了,大病一场后再回到家里已是半年以后。魇舞的房间还保持原来的样子,床头上的杂志还在魇舞离开时看的那一页;摸着柔软的棉被,凌轩仿佛觉得,魇舞还在,被子上还有她的香气跟余温。
望着曾经硬朗的凌轩,如今骨瘦如柴,洁香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洁香,我到W国了,你的诅咒灵验了,杰克骗光了我的钱,然后逃之夭夭。不过现在我跟一个音乐家在一起,他对我很好,我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你呢,现在应该睡上我的床了吧,放心,我对他没兴趣了,不会回来跟你抢的……”洁香看到这里时,想着昔日的情谊,有一丝心痛,但也有一种快慰的感觉,她想,魇舞得到报应了。
“是魇舞来的信吗?”凌轩不知何时来到洁香的身后。
洁香慌乱地关上电脑。
“嗯。她说她很好。”
“其实,姐姐喜欢你的……”
“我知道。只要她快乐就好”凌轩静静地回答,让洁香猜不透他的心思。

(四)

魇舞离开后,家里的佣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待洁香,也在私底下议论,洁香会取代姐姐的位置,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只有洁香自己知道,凌轩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魇舞。洁香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依旧如往地把凌家打理得紧紧有条。
凌轩把对魇舞的思念都转嫁到了工作中,终日劳顿,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每天都在各个城市里穿梭忙碌着。但他每到一个地方,不管多忙碌总会为洁香带回一个礼物,洁香不用看也知道是镯子。
凌轩总以为洁香特别喜欢镯子。所以每次带给洁香的只是镯子。
她并不是不喜欢镯子,她想要的只是那只琥珀同心镯。 “原来,都这么多啦。”洁香双眉紧皱,看着整整二十个颜色各异的镯子,自言自语地暗自落泪。
凌轩又何时常不知道洁香的心意,但他能给洁香的也只有如此而已。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凌轩再次回到家不久,便重病不起。胃癌晚期这几个字让洁香犹如掉进无底深渊,错愕,惶恐,心如玻璃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洁香每天都细心照料着凌轩,但她的善良与执着的爱并没有博得死神的同情。
凌轩紧紧地握着洁香的手。“魇舞,魇舞,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姐夫,我是洁香啊,你看看我,看看我。”洁香哭倒在凌轩的病前床。
“洁香,魇舞来看我啦。”凌轩神智不清地呓语着。
“姐夫,姐姐只喜欢你的……”
“我知道。”洁香其实想说,姐姐只喜欢你的钱,从来不曾爱过你。
“魇舞看我来了,你看,她还是那么美。”凌轩从床头拿出琥珀同心镯轻抚着用虚弱的声音说。
“是,魇舞回来了,她回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啊。”洁香痛哭着试着叫醒凌轩。
凌轩听到魇舞的名字,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洁香。又缓缓地闭上,嘴里一直不停地叨念着魇舞的名字……
凌轩走了,走的时候,他的眼角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洁香的心仿佛也跟着凌轩走了。她却擦干眼泪,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洁香遣散了凌府的佣人,为凌轩办理了身后事。把凌轩转到她名下的财产和房屋都以凌轩的名义捐了出去,只留下那凌轩买给他的镯子还有那支琥珀同心镯。
凌家周围的邻居都在猜测,洁香肯定是拿着这么多财产到哪里享福去了,有人说去了奥洲,也有人说她去了美……
洁香穿上她最喜欢的白色洋裙,那是魇舞与凌轩结婚时穿的伴娘礼服。坐在镜前,弯弯的眉毛她描了又描,再涂上淡淡的唇彩,把一黑发高高的隆起,就像待嫁的新娘般美丽。出门房门,环扫四周,深情地把她和凌轩还有魇舞生活过的地方看过一遍,然后朝着凌轩的坟墓走去。
两天后,有人在凌轩的墓前发现了洁香。她的头轻轻地靠在墓碑上,脸宠洁白如玉,微笑着犹如依靠在爱人的肩膀熟睡的新娘,满足而幸福。她的脚边放着凌轩生前买给他的二十只镯子,只有那只琥珀同心镯被她紧紧地捏在手心,任人怎么弄,都掰不开手拿不下来。
琥珀同心镯的色泽还是那么艳丽,里层的并蒂莲也依旧栩栩如生地开放着,只是人们好奇,她如此珍爱这只琥珀同心镯,却为什么始终没有戴上。人们看着凌轩的墓碑,熟识的人发现立碑者是早已跟人私奔的魇舞而不是眼前的洁香。于是人们开始传颂洁香的善良和对爱情的执着。
最后,人们在凌轩的幕碑旁,把洁香跟琥珀同心镯一并埋藏,并为她立了碑,碑的上面刻着 “同心冢”三个字……

(责任编辑: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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