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展庄本有武功基础,加之自己的悟性,经小龙女一招一式的细心教诲,不久便武功大进。正当展庄准备前去寻仇时,却听那寻河夜叉告诉他:“相公,好消息!昨日小可寻河,听河边两个钓鱼的老人摆‘龙门阵’,你那仇人,月余前颈上长有一火疔,抓破散毒,疼痛难耐,百般医治无效,已于前日一命呜呼了。”
听罢寻河夜叉的话,展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恨未能亲自手刃那恶贼。只见他一阵剑走游龙,腾挪劈刺,犹如倒海翻江,只看得恰巧路过的小龙女目瞪口呆,连连拍手叫好。展庄收了剑,不好意思地说:“小妹,多亏你的精心传授,展哥献丑了。”说着,避开龙女的目光,匆匆离去。留下小龙女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跺着脚,嘟哝道:“这书呆子……”
仇人已死,展庄虽练得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处,龙宫虽好,久了也觉得无所事事。孤独时,展庄满脑子都是玉儿的影子,每到此时,他就奋笔疾书,把对玉儿的情,玉儿的爱,玉儿的思恋,变成一首首催人泪下,荡气回肠的诗赋。看得敖丙及龙宫里识得文字的都莫不为他的痴情感染,连老龙王看了,也说这后生重情。当然在这批被感染的水族中,还有一个不露声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她就是敖丙的妹妹小龙女敖芳。展庄到龙宫的这段时间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深深地牵动着一个少女的芳心,那就是小龙女。
对妹妹的心事,哥哥敖丙不是没看出来,她对妹妹说:“小妹的心思我懂,可是,我们并不是同类,有可能吗?”
“咋就不可能啊。那雷锋塔下的白素贞,本是一个千年蛇精,春情萌发,嫁与许仙,并给他生儿育女。那玉皇大帝的女儿七仙女,不是思凡嫁给了一个放牛郎。我是龙女,比起那蛇精,有着更高贵的血统。嫁给展哥怎么啦,他饱读诗书,潇洒俊逸,辱没了大哥吗?”
“可是——可是——她心里只有玉儿,没有你。”
“这正是他的可爱之处,说明他是一个多情重义的男子。”
“唉!和你说不清楚。”
“有啥说不清楚的,我等;我等……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好!好!哥不管你了行不行。”
说不管,敖丙还是不动声色地去展庄哪里暗暗探了个口气,他在内心还是喜欢展庄的。
“仁弟啊,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成为我西河龙宫的一员,与凡间的玉儿,早已是沉年旧事了,我看,你应当把龙宫当成你的第二故乡,在龙宫成家过日子吧。你看小妹……”
“台兄,我深感你与小妹的厚意真情,可——在我的心里,玉儿她永远没有死。”
其实,在展庄的心里,何尝不知龙女的痴情,他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男儿。从长像来说,龙女比之玉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龙女的身上,能看到少女的热情奔放,感受到她的温柔细致;论人貌,更是万千风韵聚一身。曾传有一次龙女带丫鬟去杭州游玩,走到桥上时,被尾随而至的后生阻断了桥面,甚至还有几个后生被挤下了桥去……
六、
展庄的心里只想着玉儿,蟹将所说西河桥上“钓情郎”的事,那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以前的玉儿啊。虽然仙景一日,人间数年,转眼间,他已在这龙宫里呆了近两年。这两年中,人世间已不知经历了多少个轮回,难道是玉儿的转世再生,难道她知道我在这西河之下,等待着前世的缘份。玉儿啊玉儿,你终没能忘记我痴心的守望,带着前世之约来了。
这日,“钓情郎”的女子在桥上搔首弄姿,被一班着意安排的“流氓骚扰”结束后,桥墩上仍然坐着个人,呆呆地看着她。
其实展庄来这桥上已经很久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看都象以前的玉儿,看着日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早已认不得他了,展庄心里一阵难过。
眼看玉儿即将同那个绿衣“丫鬟”离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键步挡在前面:“玉儿,你是玉儿吧,我是展庄啊。”
“这人有毛病,雪姐,咱们走吧,别理他。”被称为雪姐的抬眼看到展庄,好一个模样清秀的后生,只是穿着褴褛,暗想:大款没引来,倒把个乞丐招来了。
“玉儿,我真是展庄啊,难道你记不得我,忘记了前世之盟啦!”
见展庄挡在前面没有离开的意思,绿衣“丫鬟”杏眼圆瞪,大吼一声:“哪里来的流氓,滚开!”。正是这一声吼,展庄的四周霎时围上几个人来,看架势,身手都不凡,此时的展庄,艺高人胆大,岂把人间的“毛贼”放在眼里,他摆开架势,就要与围上来的人过招,却见一幡飘来,展庄伸手接招,却被那幡的劲气震得倒退几步。
你道那是啥子兵器,如此利害,原来是那绿衣“丫鬟”手中“钓情郎’的条幅,上面写着所钓情郎“身价六百万以上,年龄五十岁以下”的广告语。被那绿衣“丫鬟”轻轻一舞,晃到展庄眼前,展庄见了,好生悲怆,这不是卖身吗?玉儿,又是哪个财主欺负你了,是卖身救父或是卖身救母。
“哪来的浑小子,给我打!”淬不及防间,展庄身上早已挨上了几个电棒,纵他武功高强,毕竟是凡人,虽然没倒,也有点眼冒金星,昏昏糊糊的……
正在这时,忽地一股狂风骤起,一只软绵绵的手提着他飘然离去。
花园里,小龙女放下展庄,“谁叫你独自前去的,人间的事,太复杂了,不是你所想像的。”
“我只想去看看,嗨!”展庄说。
“她哪是钓情郎,分明是钓金龟。”小龙女正色道。
“仁弟呀,小妹说得对。要说我这龙宫,并不缺她那几个银子,可是真假暂且不说,只凭你在当今世上,一无户口,二无身份证,即便那玉儿是真心,你又如何去立脚。”敖丙走上前来也劝道。
“唉!不管怎样,还是想与她一述前缘,请台兄成全。”展庄跪下深深地给敖丙叩了三个响头。
敖丙楞了片刻,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去问问阎王爷,看他那里近段时间有没有公子少爷将要消号的,到时让你借尸还魂,了却你的心愿吧。”
“谢台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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