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打电话来叫你去陪酒,你壮起胆子,一口回绝了。 你恨恨地把手机扔进纸篓里,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的冷板凳上。
你愤然抓起笔,使劲地往白纸上戳。
“没有余地了!辞职吧!这种工作,和夜总会里那些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什么两样?再这样下去,非得‘卖身’不可!”
你咬紧牙关,吃力地定住神,开始写。
然而,只画了一撇,你就停下了。手不住地颤抖。
“可是,可是,一旦失业了,拿什么去付房子的按揭呢?就凭老公那点死工资?唉,当初怎么会嫁给一个迂腐的教书匠呢?——
“可是,可是,如果留下来,总是陪那位税务局长喝酒,非出事不可!他不仅仅明目张胆地搂我的肩膀、偷偷摸摸地掐我的大腿,还不断地向我大献殷勤,说什么送我宝马香车,说什么送我海滨别墅,——啊,啊,我真怕会抵不住诱惑啊!......他很有风度,长相也俊俏,年轻有为,而且,据说,据说,他至少有三套房子——每一套都价值不菲!据说,据说,他很快就要提升为副县长——他的老丈人在市里面做大官!.....呜呜!”
你的耳根子忽然发起热来,滚烫,滚烫。于是,你把笔丢在了一边。
你喘着粗气,揉皱紧的眉头,搓绷紧的脸,用尽了力气。
“怎么能这样想?我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知不觉,我已成了一个嫌贫爱富的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不,不!
“老公虽然很无能、虽然很窝囊,但毕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毕竟对我万分忠诚!——没有本事,就不会出轨;不会捞钱,就没有危险!——这样总比那位局长要好一些,据说,据说,他至少有三个情人!伪君子,道德败坏!我决不能掉进他的陷阱,别看他笑得那样迷人,显得那样温存!——决不能!——
“所以,辞职吧,辞职吧!远离他,远离他们,再也不做‘与狼同醉’的陪酒女郎!”
你又提起笔,又把战栗的笔尖搁在惨白的纸上,缓缓地,缓缓地,摁住,摁住,死死地摁住。
然而,你始终没能写出一个字来。——
身为文书的你,似乎忘记了辞职信应该怎么写。你那原本灵动的脑筋,难道在酒精凶猛的攻势下瘫痪了?——
你又惶惑起来。
“怎么办?”
这时,手机又响了。
宛如野狼嚎叫的铃声,轻而易举地穿透纸篓,似投枪一般刺进你的胸膛,正中你的心脏。
“啊,啊!——接,还是不接?——去,还是不去?——辞职,还是继续陪?......呜呜,呜呜!”
手机发疯似地尖叫着,恍如黑白无常那勾人魂魄的铁锁链在狂吼:“来吧!来吧!跟我走吧!去那快乐的地狱!”
“啊!——不!”
你抱着头,痛哭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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