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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之城》:第一章,人不臭我我自臭了哈

时间:2011-02-21 22:13来源:本人原创投稿(最新版) 作者:杨积文 点击:

 

 

朝阳,升起……

春的气息,洋溢在大地,也洋溢在梦的寓所。茶馆老板朱良臣站到了落地窗前,叉着腰。忽而,不远的皖河河面上,升起雾气,滚动着一个硕大的透明气球。气球里,有三个孩子在嬉戏。一会儿,气球,飞上天空,随后,又下落河中,像潜艇一样游弋,还传出顾盼自雄的哇哇叫:

“每天都冒一点险……”

他捧腹笑了。

明慎处世,他脸上交杂浮现了思想旅行家、生意人的表情。从观察自己对诸事反应中盘算自己:光阴,混得不好不坏。茶生意哩,暂时不能丢;阅读,写作、嬉戏。

这是在皖河与长江交叉口附近,城西古城区的边缘,风光秀美,距离一九四九年之前旧安徽省会最繁华的街道玉琳路也不很远①。新建住宅区,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在林苑小区内,他住的这五号楼,是靠西的四室两厅。一进这家客厅,电视墙、吊顶,原木的门内框……,等等一切装饰,似乎能给人闻见小桥流水,让人玄想起古垣深巷,太古遗音了。流进的气息,还给人叠加了一种期待中的印象,这四周,莫不是郁郁葱葱的西瓜地?其实,这房产的五分之二得之于撤迁还房,其余的是东拼西凑的。擅长借债又精于还债的房奴一个,外界人却觉得他很富裕。

人生光阴,度过了一程又一程了。

如今,他心里的一丝慰藉,便是互联网文化带给社会改革的希望,而希望在心头点燃的热情,使得他时常忘记了糊口的生意,主要精力扑在写作上了,仿佛他的老乡,曾经叱咤风云的近代伟人陈独秀的精神在他身上复活了②,一夜之间,他成了以“重找历史真相”为主题的名博。

有一段时期,紧接他一博文被封杀了,网上出现了一份唁电:

 “……啊!朱良臣,你,自然,纯朴——如风。逢山而升,遇谷而降;谦恭礼让又威风凛凛;柔和时让火苗绚丽夺目,投入时不惜被烈火焚烧……”

唁电上签名的近千男女的哀声,令一个远在哈尔滨的姑娘赵敏惊呆了,她叹气深深了。他的死,只是讹传,她又便陷入平生未有的紧张又缠绵的想象里了,不由的爱心蠢动,搜索了解到他更多情况,飞来安庆,并设法与他情人孙素芳交上了朋友。

一次,他出远门,孙素芳借口寂寞了,叫她搬进来陪住,可从某一天开始,他竟然天天苦着脸,叹息的求她了:

“唉,帮帮我,把孙素芳找回来……”

看他守本分的样子,她不禁喔的一声。

对人生的奢望,他不过是想有一个说话自由选举自由的社会环境,身边,有一个能安定下来的女人,这两点奢望,如尿憋得死人吗,这不由她不傻笑一通了,亲昵的贴近他,说了不少劝他看开一点的话:

“人活着,都很临时呀。”

失恋的男人呀,脸上这才又现出得到搭救的微笑了,说了一声:

“谢谢!”

而她话语和姿势,是相信他什么都会有的,又大又亮的眼神盯住他脸不挪开了。她的开导,忽而又变得轻轻的,伴随脸上泛起一阵杏红,略显一点难为情了:

“你是,我是,大家都是——上帝租出的情人呀。”

一种小乔木果实,酸枣,缀满了阳台了。赵敏摘了一些,炖汤,朱良臣胃口大开,便时而带着祥和家居里的调子叫她:

“酸枣。”

酸枣酸甜安神。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日子,平淡又下来……,可这男女已混出了感情,不管唱什么歌儿赵敏心头都洋溢着幸福,如:

“被爱情袢了一跤,哎呀,哎呀。”

相传这两人婚事在即,户外梧桐树枝桠上喜鹊吱吱喳喳叫成一片:

“家居登云坡,心系无忧树。”

他望望墙上的的时钟,摇摇头:

“嘘。”

发出这一声,像是要驱散心头上的美梦。

脱光衣服,做起哑铃操,一会儿,有点气喘了。他中高身材,宽肩阔背,四肢发达,肌肉结实。大方脸,鼻子大得象熊猫,厚嘴唇,巴掌宽厚。有人以为他似乎百邪不得缠身,也许因精力高度专注的缘故。

在这城市里,他这个人和际遇的滑稽也真罕见,比如:

他苦于心里有病,那是一种强迫性神经官能症③,症状是,心里时而不由自主的说:

“不会作秀。”

半个月以前,久违了的孙素芳在这家又露面时也谈到他的病。

那天,他也只像对一般客人一样招待茶饭,姿态含笑,说起社会啊,变化太快、太大,人的压力太大!太多!让人头重脚轻、意乱神迷的事太多!太多!啊!在这个变化速度超出人们承受力和想象力的时代,猴急无比的时代,焦虑的时代,我本人……我们大体的精神面貌就是自我要求过高,浮躁。啊!灵魂哦,如时光一样迁移不已、动荡不定——无家可归。又心里发甜的望着赵敏,像巴望赵敏这时说一声:不走了,又像愿忍人之不能忍,对赵敏说:

“嗯,即便你也走掉……我也会谅解。”

他四十多岁了,而孙素芳才三十二岁,赵敏还不足三十岁。依她们看来,他的笑容有一丝像老照片上他那和蔼的祖父,却不知在惨淡岁月里,祖父那笑容里含着一首有无尽的哀伤和屈辱的歌。最早,祖父是一个农民,进城了,从做皮鞋匠开始,开过小百货店。五十年代,成分被定为资本家,因受检举雇佣过两个工人。有过这丑恶的剥削史,不能不接受改造。其名下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店面,被公私合营掉了,而居住的房产因超过八十平方,也被共产了。走进坟墓的前几年,害怕被别人指戳——资本家又神气了,始终是弯下腰走路,就这样,还是在文革的武斗时期被流弹打死了。

他父亲比他祖父迟几年逝世,是祖父三个儿子当中唯一有幸读完高中的,干过几个文职差事。一九五七年,政府鼓励人们向党交心,大鸣大放,他想交心却不敢,只是在朋友家醉酒后悄悄说起一个路上捡到的奇闻:一个小学5年级学生,12岁的孩子,很小就表现出了绘画天赋,曾获得过少儿绘画大奖,有了一些名气。邻居冉某请他帮忙画了一幅题为《一手遮天的×××》的漫画,讽刺单位领导,他就这此闯大祸了,被抓进了监狱后被划为右童份子了④,而那个冉某也被划为右派,跳大桥自杀身亡了,岂料这番话后,因那朋友的出卖,他父亲被上级指责为同情敌对分子,也被划为了右派。一次,在游街批斗之时,颈脖上挂一个右派份子的牌子,被逼着唱:我是牛鬼蛇神,我是牛鬼蛇神,我有罪!我有罪!……结果,脑溢血病发了。

继承了父亲的敏而好学,耿直性格,他从小就饱受社会歧视,饱受愚昧和恐惧的空气,且受着一种旧的小市民家族性格的弹压,永远被喝令:听话!……不许作怪噢!可以说,在少年,以及中学毕业下放到乡下,随后被招工进厂打铁的的青年前期,他心灵无法摆脱害怕惹事的种种担心的折磨。

人生的风景陡然亮丽起来,那是在他考上大学后。毕业了,去驻外使馆当过翻译,因水土不服,回国了,曾当过几年的市报主编。而眼下老天爷似乎又不关照他了,他抓着头,钱,也没少破费,可叫心灵气候悬殊的年轻女人伏贴下来,有时又不是钱的事哟。

当时,赵敏也听出这也是他责怪她心没定下来,没有吭声,只对音乐女教师孙素芳挤挤眼睛。

孙素芳站起身,往阳台去了,她掩饰了内心里的沮丧。如果不是她的引荐,赵敏无从认识并爱上了朱良臣,而后,她受聘去外地工作了,无聊时,吃起了网络爱情的蒙汗药,一时糊涂,竟答应了赵敏协议租用朱良臣戏言,真是后悔莫及了。

两个女人一会儿又凑到一块,世故的相视而笑,摸到小客厅沙发上呢喃细语了,谈时装杂志、化妆品等等,有一些压低喉咙说的悄悄话,除了说网上情事,表面上又似多少继续着一种有过的协商:

怎样对付这个冤大头。

退在一边他也猜到这一丝意思了,心里顿起一种傲然的微笑,听赵敏说:

“洗锅洗碗呀。”

他乖乖去了厨房,套上围裙,喉咙发哑的叫了一声:

“洗碗布哩。”

一会儿,他耳边模糊的传来两个作女的嬉笑⑤,说话声:

这男人的紫砂茶杯呀,不脏的像小马桶是不会洗刷的;在全国小城市里,这市为何以辛亥革命先烈的名字命名的街道最多,这是旧省会啊。一会儿,赵敏炫耀似的在说:

“写作哩,你呀,你可见过套上面具的?波音747、骷髅,受不了他核恫吓面具的,只有美国佬,嘻嘻……那个白种女人史密斯博士,出于好奇跟他睡过,如做老婆,也怕……”

对他的隐秘生活,孙素芳也显摆更有洞察似的发问:

“这男人表情里似乎藏着一点对强迫症的护犊之情,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谈话声,停了。

一会儿孙素芳声音又响起:这个男人还认为,在传统环境下,压力太低了,且意识在一种很低的压力下运行,其效率就会非常低,难以发挥人的进化潜能,而如会与不会作秀的强迫症,在社会意向上,多少是导向让人更多的挖掘个体生命的能量。由此,他又得出了一个怪论:心理病也助进了社会形态发展。——围绕他的病,个性、言论,她们议论他的变态,就如两只小母鸡冲着大公象似的叽喳不休,甚至教会阳台上的竹笼里虎皮鹦鹉嘘他了:

“贼有理!贼有理!……”

怎敢深想最终嫁给他,赵敏叹气了:

“唉!……”

尝遍了和妇女计较的一般苦果子了,他。

不久前在外面散步,天上,一抹彩霞辉映着他脸。一时眼花,前方路牌似警示:撞上以体验多彩浪漫爱情为最多需求的婚恋态势了,他心里便狐疑:不能老是被女人恶搞了一场才收心呀,要止步。社会风气,坏到人的骨子里了,人呀,要让自己高兴就做梦;要让朋友高兴就做东;要让领导高兴就作假!作秀!——他想起她说这番话时那种娇媚神儿;想起一次她浪荡的骂俏,骂他耳朵有点背,混淆不清作秀跟作臭,不由把步子放慢、放慢,摸摸胡子,微微一笑中透着宁静,回到家,递上一朵玫瑰花,一拍大腿说:

“来,坐呀……”

回味这些,他不愿再说什么了,俗话是:水深则流缓,人贵则语迟,十多分钟后在起居室,才用一种淡定,撩起对方高兴的口吻大声说:

“进出自由呀,这个家是开放的。”

那边赵敏风骚的回望他,娇滴滴的的顶说:

“哟,别拽了!”⑥

 孤独一人的日子又在逼近了,他明白。

夜里在床上,他疯狂的操了。她被操成了一堆烂泥,虽然快活的几度超过了临界点,可血液总是期待燃烧,梦里也不拒绝他的进入。完事后,很快他就睡着了,说起梦话:

“别,……别提作秀这个词骂我了。”

赵敏爬坐起来,揪他鼻子将他从梦中拽出来,抚摸他额上皱纹,怜爱的吻他面庞,伏在他耳朵呢喃:

“说你拽不会作秀,是夸你……会秀而不秀呀。”

白天,她问及这病怎么得的,他只是想哄她永不分离,一摊手,如士兵一个大意丢了枪似的诡笑:

“怕丢失……强迫症了耶。”

哆嗦了一下,她忍俊不禁的一笑,又撇撇嘴,起了联想,一次,看到孩子们在边笑边叫,她觉得那是孩子在自己胳肢自己,就好比在黑暗中想象有鬼来自己吓唬自己。

一会儿,她窥伺他脸色变化,心想怕他强迫症又犯了,尾随他进了二楼书房里,一指高两米长六米的摆满书的书架,说都是这些书把他脑子搞坏了:

“喏,一些无用的旧书,也该清理了,丢掉算了。”

“你不能瞎丢噢,我这里东西,”他说。那股把样样东西都看成是宝的神气在她想来是多么的落伍,她要戏弄他一把了,从书架上抽出用塑料袋包裹的一捆书,朝窗外一丢。

“哎哟!姑奶奶。”

他一声嚎叫,好像肚子里被人捅进一刀,滚下楼了,又上来了,头发蓬乱,脸色难看:

“你要我的命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中国人的……。”

激动的一时不晓得怎样道出心里的话,缓下气才慢慢的又说:

“上次,在陈独秀陵园,你说,这占地三百亩,规模宏大,好!当时,我说什么了,好什么呀,哦,我有些话你还记得吗,我说有人说,这只是招商引资卖门票的景点——摆设,省、中央两级政府组织和领导人从未有人来这儿祭奠过。不过,形式上的祭奠有什么用,别让陈独秀精神屈憋在故纸堆里才好。哈哈!……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来!瞧瞧故纸堆里的陈独秀精神。”

说着解开了拎上来的那捆书,都是几十年前他花钱托人从纸厂回收的废纸里淘来的旧书,有几本是一九一一年的《新青年》,他找到一本里陈独秀和李大钊起草,后由胡适翻译成英文的《北京市民宣言》,一九一一年六月十一日,陈独秀就是因散发这个宣言而被捕的。他一跺脚的大声念:

“citizens should have the absolute freedom of speech and the freedom to hold assembly !”

她糊涂了,瞧他一下子像被电击似的倒下了,倒在靠椅上,便说:

“我不懂英文耶。

他朝她一瞪眼:

“你真无用!”

她更慌了:

“丢书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值得发这么大火吗?”

他又一跺脚,大声用中文念:

“市民须有绝对集会言论自由权!”

“你小声点,别给人听到了,”她发抖地说,向他赔不是了,俯身抱住他了。他头扭动着,心里为陈独秀的屈憋而难过,发出好像哪里痛似的呻吟:

“你——走开!”

她把涨得通红的嫩脸凑给他胡子扎了,支吾地说:

“我是无用,可我喜欢你,我爱……你!”

一会儿,她也翻看这些旧书了,而他想独处一会儿,便说:

“你下去……洗菠菜,该烧饭了。”

现在,在他侧后的书架上,又新添了几本书,其中海外英文版的《独裁者的洗脑秘籍》一书在国内竟然陆续出现了七种盗印本,而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写的并不出色,为它的出版深感羞愧了。一会儿,又起了一丝莫名的嫉妒,莫泊桑等文学大师怎么成了不落的太阳哩,他心里说:

“只怪对全球居民能发生重要影响的中国现代文学顶尖级文本稀缺啊。” 

虎皮鹦鹉在玩吊环,轻佻的唱:

 

“意义破碎了哈!

社会腐败了哈!

时代平庸、冷漠与市民化了哈!

乱世,

你快拚老命目眩五色呀。”

 

他对唱了,搞笑投了人胎的悲哀:

 

“狗男人了哈!

人不臭我我自臭了哈!……”

 

后一句,在文学评论界一些朋友听来已是他口头禅了,市文联主席悼词达人甚至由此褒奖他虚怀若谷,崇尚批评的自由。不过,虎皮鹦鹉顿觉得主人怪可怜的,忧郁的想,既然大众消费文化拒绝深刻,那么,你呀,还会在一个又一个礁石上碰呀撞呀。

眉梢,动了几下,他缓缓摇头,冷漠自语:

“怎么维权?……倒霉呀。唉……”

他又往木地板上盘腿打坐,闭目无思了,天天都会有一些时间这样。有时候,喜欢朗诵荷尔德林的诗⑦:

 

“如果人生纯属辛劳,人就会 

仰天而问:难道我 

所求太多以至无法生存?是的。只要良善 

和纯真尚与人心相伴,他就会欣喜地拿神性 

来度测自己。神莫测而不可知? 

神湛若青天? 

我宁愿相信后者。这是人的尺规。 

人充满劳绩,但还 

诗意的安居于这块大地之上。我真想证明, 

就连璀璨的星空也不比人纯洁, 

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 

大地之上可有尺规? 

绝无。”

 

有一段时期,他心里时而不由然的涌动出一些古旧的民歌,上世纪初富于乡土气息的歌儿,那是幼小时向父亲学会的。当他拉起悠长的调子唱之时,那既沉淀着他对淳朴人生追之不及的失意,也是拿一种憨憨的慢吞吞的情调涂抹一不留神就浮躁的心:

 

“太阳出来罗喂喜洋洋啰啷啰,

挑起扁担啷啷扯哐扯上-山-岗啰--啰-喂;

悬崖陡坎嘿哟不稀罕嘿哟,

唱起歌儿那个忙-砍-柴哟忙-砍柴……”

 

这么唱着,心也在祈求。有次还梦里听见自己的叫声,叫醒公鸡,叫停汽车,叫响山河,万物都来和他一同或是助他祈祷,祈求心呀如湖中的冷月。这似乎也是他静心冥想疗法。

若是沉浸在深邃的思考中,他气血就似跟门外波光嶙峋的皖河接通了,皖河悠悠唱:

“思想着,遐想着,梦想着,多美呀!……”

皖河,流往长江。长江汇往大海……

 

 

 

注释:

①,玉琳路,系以辛亥革命先烈宋玉琳的名字命名的。

②,陈独秀,(1880—1942),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旗手,民主与科学的倡导者、启蒙者,中国共产党主要创始人之一。他个性旷达率性,有人称之为陈大炮。1998年建成的陈独秀陵园,坐落在安庆市北郊。

③,强迫症是以反复出现强迫观念或强迫动作为主的神经症。

④,达州市的张克锦,12岁时替人画了一幅漫画,就被划为右童分子,被关了7年。

⑤,作女,多用做贬义。多指喜欢做作、出风头,没事找事让人不得安宁的女人。

⑥,拽,方言。有地方人把骄傲张扬的样子叫做“拽” haul,第三声。

⑦,荷尔德林,德国诗人。此诗名为《人,诗意的栖居》。

 

(责任编辑: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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