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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明亮:天堂的春节

时间:2012-02-28 02:37来源:船山网原创 作者:曾明亮 点击:

  春节期间,我带着8岁的儿子去动物园观赏动物,红色的春联贴了不少,门口显得喜气洋洋,动物是否高兴,问动物自己才知道。但如果问熊的代言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高谈阔论,现在用的是高科技,熊很舒坦,舒坦的要死,这个熊代言人我相信,相信什么呢,相信熊舒坦、舒坦的要死。说实在地像这样说真话的代言人实在太少了。

  因为家里养着一条肥胖的5岁大的小狗,所以儿子点名要去看那与狗相像的狼,说道狗,我家的那条狗5岁了还是条小狗,每天都喂得饱饱的,一年下来小狗还是小狗,傻傻的我后来才知道,我平民一个,在短时间内哪有能力把矮品种的小狗变成大狗,天天把狗喂饱我还是有能力的。

  看狼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人多嘛,人就热闹。铁笼上都贴有喜气洋洋的春联,横批就是新年快乐、太平盛世之类的。红纸下面就是毛发皱巴巴的狼。有几只狼,疲累的双眼盯着那幸福开心的人类。“爸爸,狼”儿子跑了过去“爸爸我要与狼合影。”儿子的手伸了过去,这下我可吓坏了,我马上阻止了“孩子,狼可不像狗,它可会吃人的,手可不要摸。”我的教导还没完,笼里的狼就叫起来,一只狼咬住另一只狼的尾巴,其它的狼只看着,儿子在旁谴责狼的残忍,有人责怪饲养员还不来【可惜他本人却站在原地】,有人说狼太饿了【他儿子手上拿着一个鸡腿】。一会儿那只狼的尾巴被咬掉,那些狼争抢尾巴,一只狼抢到一些,把毛去掉大部分,一口吃掉。

  这残忍的一幕,我不想在儿子心中落叶扎根,带着儿子离开。带着小孩往猩猩园走去。

  儿子一边不停追问:“爸爸,狼为什么咬自己同类呢。”

  “孩子,狼不是生来就喜欢吃自己同类的,我举个例子吧,在一片草原上很久没下雨,草枯黄枯黄的,然而一只刚刚成年的鹿发现了一个小水坑,也只有几口水,你知道这只鹿会做什么呢。”

  “把爸爸妈妈和伙伴们叫过来一起吃。”

  我比较欣慰,小孩子天真无邪地生活在童话世界当中,他的回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不”我摇了一下头“绝大部分鹿是不会顾及这些的。”我摸着儿子的头“我们人类与动物一样具有先天的劣根性,一旦在长时间灾难中洗礼,这种劣根性就会左右我们的精神世界【如果是短时间的危及生命的灾难,劣根性的作用就小了】。他们就像剥玉米一样,一层一层的剥去。”

  “东东,不管你长到多大,你要有现在的童心。做一件事,不要老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要多考虑人家的感受。”

  “知道了,爸爸,你为何没有小时候的童心呢。”

  “其实我的童心藏在心里,只要人家真的需要帮助,我的童心就会帮助人家。孩子,但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是不可能像我们童心设想一样。”

  “为什么。”东东很好奇。

  “因为他们没有童心了,他们做事情就会条条框框。”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所以幽默答道。

  我把话题一转“如果这个动物园是你的,你会让动物饿着吗。”

  “不会的,有钱让它们饿着干嘛,我会让它们吃得饱饱的。”

  “如果你把动物们喂饱了,你自己的收入还不够普通打工仔的工资一半,你还继续做吗。”

  “当然做啊,开动物园是为了让大家喜欢与保护小动物,能不能赚钱不重要啊。”

  “如果你的收入喂不饱动物,你会把一天的食物3天喂一次吗或者杀一只动物喂饱其它动物。?”

  “小动物吃不饱了,我就把动物给国家,它们就天天能吃饱了。”

  你不要认为我的儿子脑袋有问题,这可是后共产主义社会的人类应具备的思想。

  接下来儿子看到了猩猩,手舞足蹈,模仿猩猩的动作。这样的童年我也从有过。

  “爸爸,猩猩这里有很多香蕉。”

  我点了一下头,我看到饲养员在喂食物,问了一下才知道,它上过春晚,还被各地动物园租用,所以水果就少不了啊,当然饿不着了。

  一年后,发生了许多事,儿子看到人家掏钱时,钱丢了下来,拿着钱跑着给她时,被摩托车撞到,摩托车跑了,儿子本能地爬起来,一辆喝醉的单车从后面把儿子残忍地撞倒。由于反复撞倒,导致颅脑损伤,医生说儿子颅内出现小的出血,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为日后留下隐串,一旦复发,很快就会形成血肿。我也知道儿子随时就会离开我,这就注定儿子不会有正常的人生。儿子活的每分钟其实就是奇迹。儿子由于视力下降,专门配了一副高度眼镜,右眼的镜片像凸透镜一样,高达一千七百度,左眼五百多度。听力很好,在语言能力方面只是比哑强一点,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出来,但不能发清晰标准的音。学校是正规的学校,正规的学校要教正常的学生,不正常的,靠边站,不要耽误学校人才培养计划,如果送去特殊学校,那种教育我不放心,现在学校不接纳儿子。孩子如果是正常的,不送完义务教育,国家会追究你的责任。现在儿子这样了,学校不收你,国家也不管了。我理解国家还年轻,各项法律还不完善,只能安慰自己了。

  我是一个文字编辑,家中的书自然就多了,书柜的书开始一排一排地摆,后来实在容不下,就往地上一堆,时间一久就形成书墙,客厅已被侵占,基本上无法两人并排走。也许是长时间耳濡目染的缘故,儿子几个月大的时候开始喜欢摸书,再大一点的时候喜欢爬在书堆,当时很忙,一般在家用电脑编辑文件,没有时间顾及,当然儿子很乖,在书堆中不闹腾。再大一些时他喜欢翻有图画的书籍,再后来看书成为习惯,事故之后,高度近视的他,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书与眼之间的距离比往常要近一点,有时他也会借助电脑,对于十来岁的孩子来说,键盘到手,哪有不玩游戏,但儿子是不玩的。记得电脑曾经坏过一次,不得不让他去网吧查资料,出于安全考虑跟在后面,一进网吧才知道游戏是何等的兴盛,清一色的游戏迷。让你不得不承认,这么多游戏人才不分昼夜为中国成为游戏王国而奋斗,他们太劳苦功高,太给力了。儿子查完资料,30分钟不到,马上出来。

  儿子18岁时被一所大学空气动力实验室破格招为实习生。那个教授也登门拜访了,他说看了儿子发表的文章,他由衷喜欢,可是儿子还是拒绝了,我也没问,还是不要干涉了,儿子也大了。

  儿子21岁生日那天,他写完了那本历时三年的书,之后说很累,想睡一会儿,没想到蛋糕还没吃,却成了永别。三个月后书出版了,那本书第一册从理论上分析解决太空垃圾的方法,第二册讲的是后共产主义理论。几天后我也病倒了,现在躺在病床上我真有点后悔,为什么把儿子培养成一个视理想为生命的人,即使平庸一点,谈谈情,说说爱。

  今天是年三十除夕之夜,我躺在医院的床上,新的一年即将来临,这么多年我真有的累了,身体倒可以长眠了,灵魂该进入天堂找她们母子俩了,也许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我过去。天堂的春节会像人间吗。
 

(责任编辑: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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