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魇
暗香零落时,寂风扫着枯叶,卷起残留的思念。若即若离的日光偶尔逗留大地,却温暖不了人,徒添悲凉。
紫芸就真的又梦见了晓川。梦境中,晓川穿着明黄色的衣服,眼神迷离,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干净而明朗。她看着这抹熟悉的温暖笑容,却疼痛地醒了。
他永远都是冷静沉着的少年,笑容未曾软过。即使是面对她,他依然少有惊惶和紧张。
二、他给不了的太多
紫芸最后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冷静的笑终于消失。她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挽留,可她却没有再去原谅。
她终于对他失去了耐心,一次次地忍让和相信,都抵不过他这样地伤害。
他们的交往一定是她一生中最乏味的恋爱。她在后来这样评论。不曾牵手、拥抱,不曾一起逛街,甚至她没有对他使过小性子,撒过娇,他也未曾在任何时候讨好过她。也许,那并不算一场恋爱,仅仅是他喜欢她,而她知道罢了。
他们更多的接触是用qq聊天。几乎每次都是他先向她打招呼,之后便是她长篇大论,他只用“嗯”、“哦”来回答。这仅是一场问答交流。她开始觉得自己读不懂他。他可能是很喜欢她,很在乎她,可是,他不会管她。她便想,她可能从未进驻过少年的心。
这样平淡的爱情,她并不喜欢。那些幻想过的王子为了她和别人大打出手的剧情从未上演。她并不喜欢战争,但她喜欢激情。
其实让他为她出头的场景上帝是安排过的。一日一个男生塞给她一封情书,那是当着全班同学上演的情节,她立刻就被喧闹起哄声盖过。在人海中,她焦急地望向 他,向他求救,希望他能抓起她的手说,她喜欢的人是他,不会让别人抢走她。可惜目光穿过人海后,她看到的仍是他迷离的眼神和浅浅的微笑。
她的心凉到谷底,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在意她。
也许他爱她,可他给不了她信任,依赖和生活的勇气。
三、她要一个人去缅怀那些伤害
他们开始不说话了。他发信息过去,她并不理睬,他居然就识趣地没有再去打扰。她明白,这是爱情破碎的前兆。她是有些焦虑,却没有设法挽回。这场爱情,她本来就乏味了。
那日,她被好友拖上街去逛,却在毫无精神的时候遇见晓川。他一改往日在她面前的矜持,嘻嘻笑笑的。她不得不承认,那样的他真的很好看,是她见过的他最好的样子。只是,他把快乐都给了别人,他的快乐并不属于她。
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神色是少有的错愕。她没有像电视里女孩子那样哭着跑开,而是扬起嘴角,浅浅笑地和同伴道别。
他追上她时,她的泪水才已经磅礴而出。他慌忙地帮她搽去泪水,告诉她他只喜欢她一个,那个女孩仅仅是他的朋友。
他只喜欢她一个。多么矫情的话,可她相信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毫无城府的男孩要怎样骗她。但她却还是决绝地甩开了他的手。她真的相信他爱她,可他给不了她 太多。她并不是虚荣的女孩子,不奢求他要多有钱,多帅气,多有才华,她只要他保护她,让她不受欺负,让她有安全感。可他的软弱却使他退后。他有足够强大的 力量,却仍是退却。
他给不了她的真是太多了。她要的是火花绽放的爱情,而他只甘于平淡。更何况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沉默,却能和别人在一起时如沐春风。她不喜欢,所以她要他放手。
他给她的只有满身的伤害。而那些又深又疼的伤害,她却还要再以后的日子里一个人缅怀。
她终于累了,厌倦了只有“哦”的世界。外面那么大的世界,她不会孤单,也不会再被欺负了。
他终究要成为回忆,完全退出她的世界。时间是无敌的,她看得透,她是会忘记他的。即使他再重要,也会被自己慢慢遗忘。即使那个“慢慢”是,很久很久。但至少,怀念只是忧伤,是不痛的。
四、终究还是背道而驰了
晓川最后看到紫芸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的背影。那个背影瘦小而坚挺,刺得他生生地疼。他曾经很想保护弱小的她,可他亦是软弱的孩子。
他害怕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后会嘲笑他,害怕被父母老师知道而受责,他便不敢公开他们的关系;他害怕和紫芸在一起的时候触怒她,便总是表现得矜持内敛;他害 怕聊天时一旦说错话会遭来她的厌恶,便不敢多说话。他的世界,充满了“害怕”和“不敢”。而他还一直天真地以为,平淡就能持久。
可他真的是那般浓烈地爱过她。之所以他可以放肆地在其它女孩子面前笑,因为他并不在乎她们对他的看法。万千花草中,他一直都只喜欢她一朵。
可惜他未能让她读懂。
他想到经年后,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她和他终将沦为陌路人。而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他而起,因他那么多的害怕,因他的软弱,因他没有爱她的勇气。他冷静的笑容在她背影彻底不见后泯灭成痛苦,他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与她如同两条铁轨,是有过交错,但不可能一直交在一起,也不会永远平行下去,便只能分道扬镳,背道而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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