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辽一年就刮两回风,一回六个月。所以当地有句顺口溜“没风三尺浪,有风三尺土,白天吃不够,晚上给你补”。沙进人退,特别是那三不管地段--铁路局宅更是生存环境恶劣,马路没有一米平,马葫芦突兀林立能绊倒驴呢,阳沟变成阴沟,冬天步步惊心,夏天恶臭远超龙须沟,秋天蚊蝇横飞,别说两个了,就是一伸手都能收到几只活物。春天,特别是春夏之交咋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一辆货车经过就能扬起漫天飞沙,呛得人无法喘息,即使冲过一台倒骑驴都能产生蝴蝶效应,让人窒息。
曾记否,当年的码头如何兴旺,张作霖当土匪时对这块风水宝地情有独钟,于凤志的老爹炙手可热,独霸水陆码头,那可是一方豪杰呀。船家无数,车马成行,呼风唤雨绝不为过。于是小六子张学良成为乘龙快婿,联姻壮大了“东北王”的势力。据传说后来那些沾了裙带光的嫡系好多跟着老将孤悬海外去也。
当年的鱼米之乡,辽河水运忙,物阜人丰,真是一个好地方。不知道从啥时候起,水被层层截断,林木被砍伐一光,鱼儿鸟儿不知去向,沙子的天堂,人类遭殃。这几年,铁路分局被撤走,员工四处分流不知去向,房子变成断瓦残垣,危楼座座令人心慌。特别是火车站要搬迁的消息一出之后,行李房一段成了大小便的垃圾场,票房子即使是国庆节也难见灯光呢。吃饱了撑的人们没处可去,只能围着“穷鬼乐园”就着私人的皇家摇吧那点光亮转来转去消化食儿去也。
“咋瘸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这不是崴了一下吗。疼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脑血栓后遗症呢。”
“你才脑血栓呢”。
“唉,这几年这病好像传染了似的,好多人都像探地雷一样邪乎呢?”
那边一声喇叭响,这里一帮红男绿女伴随着狂沙乱舞,回头可见那一侧稀稀拉拉有几个人也在自得其乐。
一处乌烟瘴气的点起炉火烤鸡脖子三元一个,风都灌饱肚子了,光顾者寥寥,生意清淡总比在家干吃干嚼强些。
这头大车小辆拉来一车玩具,满头大汗地忙碌之后门可罗雀,不知道够不够油钱,那什么付出工资。
突然有人搬来许多鸟笼,大喊大叫出售稀世珍品来了。
“别忽悠了,这环境人都难以生存,鸟类的品种逐年减少,哪来的好鸟出售”。人们质疑说南京到北京,买的没有卖的精。
“听说过变异吗”?人家开始忽悠了,鸟类也可以杂交,大千世界适者生存,我这些鸟千锤百炼,遗传的都是最优秀的因子,即使三天三宿不吃不喝也能挺住,手中攥着几日也能活蹦乱跳,好的只要五百,差的就卖五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甩卖了。
“五元的是哪个”?以耄耋之年的老妇人蹒跚而至。”
“大娘啊,你就是有眼光。看看这只百灵鸟,平时就是八百元都买不到呢”。
“得得,可别忽悠老人家了,就一破家贼还百灵鸟呢”众人侧目。
“那好,我买了”。老妇人颤颤巍巍地从内衣里边摸出皱皱巴巴的一张钞票。
“老妈妈,这鸟笼不多和你,就算五元吧,您还的掏钱啊”。
“我不要那东西,帮我抓出来就行”。
想必人家有笼子,大家瞎猜着。
突然看见老者走出两步,轻轻地将鸟儿放飞,然后扬长而去。
原来是一个动物保护着,说不上几日紧衣缩食攒下这点散碎银两,实现心中尚存的一点小梦想。
“啧啧。要知道放飞了,多要她些钱该有多好”。商人啥时候都不会忘记利益最大化。
“有钱不会花说的是富人,自己都不知道下顿饭在哪里吃呢,还出来瘦驴拉硬屎值得吗?”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鸟在笼中,得多少钱能够买了放生呢?”
“你今天放,他明天捉,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解一饥能解百渴咋的?”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放生者无权阻止河水干涸,更管不了乱砍盗伐,难以改变鸟类迁徙的自然规律,但是有一颗向善之心足矣。可是伸长脖子麻木的看客却在嘲讽人家不以善小而为之的行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嘲热讽,如何能改变现状,怎样应对那接踵而来的天灾人祸呢?
风在吼,沙在咆哮,狂怒的大自然正在急剧报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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