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就是天天过年了啊。我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穷,又没有这些羊肉贴不到狗身上的许多洋节可以借光,所以盼年真的是一种时尚。
撕去一张张洋黄历,眼睛都盼出血来了,现代新新人类大为不解,不就是一个年吗,有啥值得这样魂不守舍的?
为了答疑解惑,也是为了忘却的纪念,更多的是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今天就借着小年的喜庆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抖露出几件来,博得众人一笑,也算为当今盛世喜上添花吧。
话说老爸当年开蒸汽机车,居然发明了个“呼喊应答法”,在锦州铁路局一举成名天下知。
1959年,朱德、董必武在人民大会堂亲切接见了铁路群英会的代表,我家老爷子可是其中一员,载誉归来之时开了好几回庆功会,工资也由那38.6元整到46.8【那时长一级才几块钱】,以外还奖励了一套毛料呢。
本来祈望着借这个机遇光宗耀祖呢,可是由于出身于中农家庭,又有些“居功自傲”,老爷子一辈子没入上党,最大的官衔熬到司机长,除了自己就管8个人。
单位不顺心,家里添人进口速度可是挡不住的诱惑,人多力量大,热情高是国家说的,具体到一个家庭可是需要痛苦应对的。
工资达到78.4元了,8口之家也初具规模了,还得顾及乡下的几十口穷亲戚,劳保发下来的所有东西都转眼之间被分割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上的就多些,来晚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怨天尤人也没有用。于是一副老式“油包”--工作服穿好几年,帽子手套早都被收刮一空,狼多肉少没有办法呀。这时我们才真正懂得了啥叫好汉架不住3门穷亲戚的道理。
日子在艰难困苦中煎熬,穿的别露腚,吃的别掉顿,冬天几个人拽着一条破被在冰冷的炕上哆嗦别冻死就行了。
年是怪兽,是要伤人的,所以才有守夜的美丽传说,有了过年好的祝福和希望。穷的叮当乱响岁月里,盼年真的成了一缕曙光。
2分钱买来了几根磕头了(蜡烛点着了,磕头的功夫没了),捡来几块碎玻璃片子,自己制作个小木架,千奇百怪的灯笼遍及大街小巷的旮旯胡同里,虽然谈不上灯火辉煌,但起码也是别有一番喜庆在心头啊。
全家扯来一块布,男女老少都是一个款式,做上衣就没有裤子,要裤子就没有上衣,哥兄弟姐和妹串换着美几天,别问是前开门还是旁开门,只要是新的就万事大吉了,图的就是这份热闹。
人们常说谁家过年都吃一顿饺子。然而那年那月实现这个目标也挺难,得靠平时勒掯多少日子啊。想想一家一户一月才给几斤细粮,几两带皮带骨的肉类,365天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受了穷,吃饺子真的是一种奢望啊。还记得为了过上好年,老爸老妈咬牙将那套毛料换来4斤肉,把我们哥几个撑的好几天都往厕所跑呢。
压岁钱如今就是甩出去几千都不会让孩子们为之心动了,可是我们那时候就是得到一毛钱都得用手攥好几天,不知道放哪里妥当,要知道学杂费才2.5元啊。就是下乡以后,累死累活干一年还得欠生产队15块钱,哪有说理的地方啊。有位大队书记和社员开玩笑,只要给我磕个头,叫声爹,就给你5分钱。那位立马跪地磕头,亲爹叫的震天响。没到一个时辰,大队书记告饶了,反其道而行之管人家叫爹了。要知道一分钱憋倒英雄汉,2分钱攥出水,5分钱当磨盘的岁月里,这样的玩笑可不是谁都能笑到最后的。
年节好过,日子难熬。在这天天过年的日子里,真的难忘那痛并快乐的往事,但愿唤回那份亲情友情加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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