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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报专访:昂山素季有多自由?

时间:2012-04-28 00:42来源:《卫报》译言网 作者:翻译:珠江水长 点击:

       在《卫报》周末专访中,昂山素季,这位永不懈怠的缅甸政治活动家谈了“全国民主联盟”的重建、社会媒体的革命影响力以及她对“感恩而死”乐队(The Grateful Dead)的喜爱。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若想改变就必须自己去争取——昂山素季


  昂山素季,这位永不知疲倦的缅甸政治活动家,在访问中谈了“全国民主联盟”的重建、社会媒体的革命影响力以及她对“感恩而死”乐队(The Grateful Dead)的喜爱。


  后面高高的围墙,将她的家与旁边的湖分隔开——但这一次围墙是自己人为了保护她才修建的,而不是为了将她锁在里面。在结束长达15年软禁之后,现在的昂山素季有多自由呢?可以说不太自由,也可以说像鸟儿一样自由,而答案这取决于你是如何发问的。


  外表柔弱却又坚强似铁。发间簪着的几朵黄白玫瑰掩盖了她钢铁般的果决。这周我们去拜访昂山素季的时候,她身体并不大好。虽然她走进房间时一脸灿烂的笑容,态度热情,举止优雅。挺直的脊梁让我们看不出她正受到颈椎病的折磨。担任布莱顿艺术节主席的我和艺术节导演安德鲁·康本(Andrew Comben)之前曾来录制过一个访谈,因为她是将于今年五月举行的艺术节的嘉宾导演。我们知道她不敢出国旅行,因为知道一旦出去,那些自1962年起就把持着缅甸的将军不会再允许她回国。因此,我们打算播出一些关于她的影像。由于拜访她的人都会受到跟踪,因此我们颇费了些周章,换了好几辆出租车,躲躲闪闪,远处河边的一个渡口进进出出,又从宾馆后门溜出去,以防录像被没收。


  几个月前,我们接近过当时尚未解除软禁的昂山素季,想知道她是否会觉得我们请她作为艺术节嘉宾导演的设想过于异想天开,或者过于琐屑,或者与她的国家的民主抗争风马牛不相及。但出人意料的是,她欣然接受了我们的邀请。虽然过去的21年中,有15年她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她对许多事物都充满热情,并且乐在其中。她说艺术很重要,“如果你能通过艺术让人们懂得自由为何如此重要,那将是很大的帮助。”在对她的艺术趣味所作的探究中,一些快乐和记忆让人深受启迪,令人动容,也令人惊叹,而且更多的是后者。


  席卷中东的自由风暴会在包括缅甸在内的独裁国家掀起波澜吗?“人类向往自由,无论他们愿意被关押和压迫的时间有多久,终有一天,他们会说“就是它!”突然之间,他们发现自己正在做过去从未想过要做的事,而仅仅因为人之为人的本能,他们都会站在自由一边。”那个时候到了吗?“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开始认识到若想改变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他们不能依赖某个个别的人,比如我,去做所有的事。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容易愚弄,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在发生什么。”


  缅甸的国家报纸对中东发生的事只字未提。与这些喉舌相比,前苏联的《真理报》简直就是维基解密。《缅甸新光报》(The New Light of Myanmar)到处都是警告:“混乱只能滋生混乱,暴乱只能滋生暴乱,而不是民主。扫除煽动不安和暴力之徒!”它还攻击BBC和美国之声:“不要为那些蓄意制造麻烦的杀人不眨眼的广播电台所动摇。”她对此嗤之以鼻,称这个报纸为“缅甸新祸报”( The New Blight of Myanmar)。当局慌了吗?“通讯革命让人们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他们因此更清楚自己的潜能,对此必须加以鼓励。”


  可能的导火索是什么?1988年,政府一夜之间废除了所有银行票据,所有人都失去了自己的积蓄,因而引爆了1988年的起义。2007年有僧侣参加的示威抗议肇始于米价飞涨。“只要政府开枪扫射,大部分起义很快就会被镇压下去。但是之后人们能安静多久是另一回事,”人们对她充满期待,现在她已获得了自由,全国民主联盟有了新的动力。当然,组织工作异常艰难,因为除了她,联盟的所有领导人都在囚禁了2200个政治犯的监牢中,学生们甚至被判关押65年。到处都是“恐惧,恐惧,恐惧”,她说道。


  唯独她心中毫无恐惧。2003年,那些人企图暗杀昂山素季。她的侍卫受到政府组织的暴徒的教唆,当时她的人有70个被谋杀——她被拷打和关进监狱,后来被软禁起来,直到今年才重获自由。她的人想对她进行严密保护,但她拒绝了。她耸了耸肩,说如果当局要让她死是防不胜防的。她现在有多自由?如果她走出去,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成千上万的崇拜者们围起来。有一次她和儿子一起去购物,好不容易才被从那些前来祝福的人们的簇拥中解救出来。“幸运的是,我不喜欢购物!”的确,在缅甸,购物没有多大吸引力。缅甸曾经是东南亚第二富裕的国家,现在却除了资源富饶以外,是最贫穷的国家,是除了朝鲜之外最不自由的国度。她可以在本国旅行吗?她认为不可能。她还不曾冒险离开过仰光:“目前我不打算去他们不愿意我去的地方,但我必须重新开始试试他们的底线。”由于工作,她只能在党部和家之间往返,而后者也是她从前的囚室。


  昂山素季这么多年来受到的拘禁非常特殊,因为部分是她自己情愿接受的。许多囚犯别无选择,但每天她都可以自由地走到机场坐飞机离开,抓她的人很乐意她从此消失不见。15年来,每天她都得作一次沉重的抉择——留下。茕茕孑立,见不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连在英国得癌症将死的挚爱的丈夫也被残忍地禁止来探望她。但是,当你表示出你认为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坚忍,她总是会指出其他缅甸政治犯的条件更加艰苦。他们半饥半饱,健康被毁。“我认为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自愿被拘禁的。如果放弃进行民主运动的话,我们中很多人都能免于牢狱之灾”, 由于那些将军敬重她的“战神”父亲,她才会被软禁在家中——她只有两岁时,父亲为了缅甸独立而献身。作为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昂山素季还受到国际舆论的保护。“我们认为自己比在外面的人更自由,因为我们不必用自己的良心去做妥协。我们在做自己信仰的事。我们没有被锁在罪恶的牢笼之中。所以我认为这是我们留下而不愿意自由地(带引号的)生活——对于我们而言,是否“自由”取决于我们的生活是怎样的。”


  过去的五个月间,她让全国民主联盟重生,开始一些新的人道主义服务,用有限的资金打井、开诊所和办学校。他们十分谨慎,不接受外国活动家的一分钱的捐款,而只接受缅甸人的捐助。说到每当他们开始打一口井政府就会匆忙打一口更好的井,她笑了,说“所以那样做很有好处!”然而,没有资金就很难与地方的组织者开会,很难知道每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她刚从BBC世界台得知军队发生哗变的消息,在获取信息如此困难的情况下,它就是一个救生索。BBC缅语台没被裁撤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对裁撤中文广播感到“不解”。在对华广播70年后,BBC最后一期普通话节目刚刚广播完毕。


  来自外部世界的压力带来的冲击比人们意识到的还要大。她说。那就是将军们感到必须形成新宪法的原因,即便它只是让同一些军队干部穿着平民外衣操纵这个国家罢了。在她被释放前不久刚刚举行了掸邦选举被联合国宣告“有深刻缺陷”。她的党没有代表席,因为对方提出的条件包括与所有政治犯断绝关系,并且保证支持允许军队无限期接管国家的宪法。但这足以让新自由派的西方经济学家们呼吁妥协和取消对缅制裁,并批评她太固执。“他们说如果我们建立了贸易关系,将为我们带爱民主;他们说你们需要的是一个中产阶级,它会带来民主。”就像在中国那样吗?她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但是世界国币组织说,经济中的混乱是由于管理不当,而非因为制裁。”她抑制着对软弱的非政府组织(NGO)的愤怒变得强烈起来,“它们邀请公务员来参加“能力建设”培训。但公务员的能力问题在于他们除了受贿之外什么都不想做。”在180多个国家中,缅甸的腐败排名第176位。“我和商人谈的时候,他们说(阻碍企业发展的原因是)所有好处都落入了公务员的死党的腰包。”


  她的看法是,民主和透明度是唯一的问题——但是非政府组织(NGO)绕开政治,使得她义愤填膺。她引用了格雷厄姆·格林(GrahamGreene)的话,“他写到,‘有时候,如果你是属于人类的话,你就必须选择立场。’他们说我们还没准备妥协。我不知道他们用意何在。我们的思想并不僵化,但也许我们的膝盖确实很僵硬。我们绝不卑躬屈膝!”她认为政治就是一切,没有什么是非政治的。她用大写字母作出无比清晰的表达——“我是政客”( I AM A POLITICIAN!)。“‘政客’是个肮脏的词,但填表时我在职业一栏填的就是它。我是政客!( I AMA POLITICIAN!)我们谈到现在现在普遍存在的轻视政治的现象,在西方,投票率一直在下降。“去问问他们是否愿意移民到集权国家来吧,”她说。但是她担心自由到来的时候,人们很快就会忘了过去的苦难。是因为日常的治理事务可能达不到他们的期望?“我总是试着去解释,民主并不完美,但它给了我们塑造自己命运的机会。”


  无论如何,当她谈到艺术对于她的意义的时候,政治并不是她生命的全部。你或许希望她选择贝多芬:“对于许多人而言,的确,他不仅呈现了音乐的伟大,而且呈现了音乐背后的那些思想的伟大。过去被拘禁的几年里,我常希望自己是个作曲家,因为那样就能用音乐来表达我的感受,音乐似乎比说话更便于沟通。”于是,音乐节将以《菲德里奥》开场,这位囚徒的歌剧。软禁期间她每天都弹钢琴。她谈到了自己就读在牛津大学读政治学和经济学的时候对TS艾略特的热爱,因此音乐节将呈现《四重奏》和贝多芬的《弦乐四重奏》。她取笑着自己在殖民地时期的缅甸读书时学的糟糕诗歌,笑着背诵“在亚速尔的弗洛里斯,那儿长眠着理查德·格伦威尔爵士”。但有一点很令人吃惊,你可能想不到她最近喜欢上了感恩而死乐队(the GratefulDead)《站在月球上》(Standing onthe moon)。“你听过吗?我很喜欢它。我儿子让我喜欢上了这首歌。还有鲍勃·马利。哦,我喜欢‘起来,捍卫你的权利’,我们需要更多那样的音乐。”所以音乐节将带来李·斯克兰奇·佩里(Lee ScratchPerry)的作品,他是鲍勃·马利的一位导师。


  在我们离开之前,昂山素季停下来折了一朵纸莲花,让我们带到音乐节。它将与其他千千万万朵代表缅甸众多政治犯的纸莲一样,漂在女王公园的湖面上。她的手指灵巧地翻飞着,同时微笑着回想自己的两个风华正茂的儿子。她是象征自由的灯塔,是这世界上坚毅和忍耐的象征。她一边欢笑着,一边折着纸莲,其风趣优雅,一如既往。


  昂山素季是2011年布莱顿艺术节的嘉宾导演。布莱顿艺术节将于7月7-29日举行,详情见 brightonfestival.org。


  翻译:珠江水长

(责任编辑:启用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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