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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栋山:柱哥 挠鸡粪的苦与乐

时间:2013-03-10 11:46来源:本人原创 作者:张栋山 点击:

                       

    柱哥是我的姑舅哥哥,属马的,长我一岁,今年恰好是60甲子年。

   儿时我们在一起长大,好多天真烂漫的记忆恍如就在昨天。那时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疯着,一起下河摸鱼,相约着爬树掏老鸹窝,甚至在社会主义大食堂的碗架子里随处大小便,就差把天通个窟窿了。后来被大人们发现了“劣迹”,扫帚疙瘩炖肉好顿教训。这才知道柱哥是贺氏家族好几代单传的男孩,捧在手心里怕化了,顶到头上怕晒着,稀世珍宝一般啊。别人家的孩子怕不好养活,都叫狗剩、虎妞啥的,俺们的哥哥是柱子,大号何文龙是也。万一有个闪失那还了得?

   柱哥是整个老贺家的宝贝,众星捧月一般的泡在幸福的日子里一天天长大,那可是谁也无法超越的。

   岁月如歌,再见到柱哥已经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满脸写满了苦涩,高度近视的眼镜记录着生活的坎坷,粗糙的大手分明在诉说着生活的坎坷呢。那年我六叔过世,急急忙忙听父母召唤干到老家奔丧,挑来选去的还是柱哥家条件好些,所以和司机一日三餐都往表哥家跑,吃点没有污染的米饭,外加几个笨鸡蛋就心满意足了。柱哥为了尽地主之谊,总是花样翻新的出奇制胜,甚至把好多有头有脸的当地人物都请来装门面,让我们好生感动。苦中也有乐,哪怕笑里充满了苦涩呢。提及这么些年的雨雪风霜改变了一切,柱哥总是一笑置之。不错,真的不错。当了好多年村干部,没贪没搂没又睡不着觉的时候,曾经为乡里乡亲做过一些分内的事情,现在急流勇退,让年轻人挑起担子多好。高兴的是如今养的两儿子都孝顺,种田的惦记着养猪发家致富,念书的总是带来意外的惊喜,自得其乐的种点庄稼维持个温饱没有问题啊。

    知足者常乐,柱哥苦中寻乐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呀。

    去年我老妈过七十七岁生日。老婆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她说了老人家一年住了三回院,摸到了阎王爷的鼻子好几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别等到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时候悔之晚矣,说啥也得好好安排一顿大馆子。然而柱哥的电话早都打过去了,今年有钱了,谁也不许抢,二姑的生日宴他必须由他出资操办。

    天啊,柱哥顺垄沟找豆包,土里刨食捉襟见肘的日子哪有一千多块的闲钱给咱妈过寿呢?后来听说今年风调雨顺加上国家政策好,柱哥也跟着发达了,特别是在离家三里地的养鸡大棚里挠鸡粪赚了一点外快,小日子滋润了不少,还有儿子们的帮衬更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了。

    恭敬不如从命,柱哥大手笔的安排真的让我们好感动,也深知他那份发自内心的真诚。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年恰逢我三娘八十寿诞,风风火火赶到开原相聚一堂,依旧在柱哥家的热炕上享受着浓浓的亲情。夜半时头上冷风嗖嗖,早上醒来嫂子忙碌在热气腾腾之中。一打听,柱哥没到四点就已经一路小跑赶到养鸡大棚中挠鸡粪去了。及至炊烟袅袅时,方见柱哥疲惫的身影。他历来是少言寡语不善言谈的人,只能从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得到一点详情。那家养殖场规模挺大,一回就能养殖十万只小鸡,一切都是按合同履行,打针、喂药包括饲料、激素都不能自作主张,四十多天出栏,上门回收忙不停。原来一个大棚是四个人忙活,小鸡仔好侍弄,等到快出栏时就得脚打后脑勺子忙活了。可是大家商量一下赚钱少,便三人承包了活计,每次都能多收入千儿八百的,哪怕累得腰酸腿疼呢。鸡舍里温度高达二十多度,必须光大膀子拼命挠,室外滴水成冰零下二十多度,哪有闲心顾得上穿衣服,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愣是没有感冒。鸡舍里五味杂陈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顾不上了,窄窄的通道刚能通行,稍不注意就会把手碰的鲜血淋漓,咬牙也得把接近一百车的鸡粪推出几百米的地方去,不然的话老板岂能白给你钱花呢?每一个轮回大约一个半月,能赚到五千块的好钱,值得一提的是老板谁的钱都能欠,唯独不少掏粪工的一分一毛。为啥呢,因为这活儿没有人愿意干,生荒子是万万做不了的,面对青壮年都出外打工的现实,老板要不笼络住几个成手岂不是傻瓜一个吗?

    柱哥一脸的兴奋,终于拉开了话匣子,苦中也有乐,劳累之外更多的是知足的憧憬生活。孩子们都反对他这样拼命的劳作,而柱哥说了,只要心态好,苦点累点算什么?

    啊,我的柱哥......

(责任编辑:编辑主任紫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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