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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昌老人与战友的后人谷恒安、史德聚聊起了当年打鬼子的战斗情况。 □首席记者 张鸿飞 文 ★浏览提醒 今年10月5日，泌阳县马谷田乡郭庄村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他们要找的是93岁双目失明的白叟郭荣昌。 70年前，身为公民革命军第59军一员的郭荣昌，在抗日名将、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将军在湖北宜城壮烈殉国后，参加敢死队，和战友们冒死从敌寇手中夺回将军遗体。他的眼睛，就是由于受日军毒气弹伤害而失明的。 来访的两位客人，一位是张自忠当年身边护士长的后人，一位是张自忠贴身卫士的后人。 随着三人的讲述，时光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用热血保家卫国的年代。 “看到您老， 就像看到了咱们的父亲” 10月5日上午，郭庄村村民郭宏太家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车到院门口，两位客人便连声问道：“老爷子在哪里？”郭宏太立刻把客人引进屋里。 郭宏太的父亲、躺在床上的郭荣昌用胳膊支起了身子，两位客人握住郭荣昌老人的手，请他躺下谈话。老人固执地非要起身迎客，郭宏太只好把他抱到了门口的沙发上坐下。 “大叔，他叫史德聚，是张自忠将军护士长史全胜的儿子，从西安来的。”55岁的谷恒安握着郭荣昌的手，把一旁的史德聚介绍给老人。“大叔，我专门从新野赶来看您老人家的。”史德聚说，“看到了你老就像见到了我们的父亲啊……” 郭荣昌颤巍巍地感叹道：“70年了，不轻易啊，我想张军长，想那些弟兄……” 史德聚说，他的父亲史全胜14岁时奉父母之命结婚，因为喜读医书，18岁那年进了新野县破病院学医。1938年五六月间，史全胜跟随院长张雨亭参加张自忠的第59军，未几，便因身体高大、表示英勇，调至张自忠身边担负护士长。 1940年5月16日上午，26岁的史全胜在为张自忠将军包扎好左臂伤口后即战死疆场。当日下昼5时许，一代名将张自忠壮烈殉国。 1999年，史德聚来到湖北宜城市，在一个墓碑上的《张上将同难官兵公墓记》里找到了父亲的名字。 谷恒安的父亲谷瑞雪是河南宜阳人，当年是张自忠将军的贴身卫士，张自忠殉国后，谷瑞雪杀出重围，被送往59军骑9师医院疗伤。 当时的《军委会综合张自忠殉国经由讲演稿》称：“据张总司令卫士谷瑞雪挂花回部称：当敌人大部向我包抄时，总司令即登山督战。16日午左肩受伤，不久，胸部又受重伤，随即倒地微呼曰：你们快走，我自有措施。又曰：对国度、对民族、对主座，良心很安全，大家要杀敌报复。遂瞑目殉国。” 平津战斗中，身为少校团副的谷瑞雪跟随傅作义将军起义，之后回到了宜阳，1993年辞世。 谷恒安说，1986年，一家电视台播放了有关张自忠将军的专题片，谷瑞雪在片中看到了张自忠将军，当时涕泪横流，一遍遍念叨：“终于找到我的老上级了……” 潢川守卫战 用湿布捂着口鼻战斗 潢川保卫战是武汉会战中的一次战役。此役，国民革命军第59军孤军苦战12日夜，歼敌3000人，本身伤亡4000余人，为后方友军的集结争夺了可贵时光。当兵仅两个多月的郭荣昌随军参加了此次战争。 当时，跟着南京失守，国民政府西迁重庆，但军事统帅部和很多机关尚在武汉。1938年6月12日，日军继攻陷徐州后，其波田支队又攻陷安庆，武汉会战就此拉开序幕。 郭荣昌说，1938年6月的一天，他到潢川县城北给当老师的父亲送衣裳，在县政府门前歇脚时，一位军官模样的军人走了出来，他赶快站了起来。那人端详了一眼身高将近1.8米的郭荣昌，笑着问他想不想当兵，他马上说：“想。”军人就朝他胸口捶了一拳说：“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卫士了。”郭荣昌穿上军装后，才晓得这位军人就是59军38师师长黄维刚。 9月初，第5战区代办司令长官白崇禧急调张自忠率第59军开赴潢川布防，令其死守潢川至9月18日，以保护友邻军队在信阳、武胜关等地集结。张自忠即率军进入潢川，郭荣昌所在的38师主力作为准备队驻防在潢川城西二十里铺。 郭荣昌说：“日本人在飞机、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轮流向我们攻击，弟兄们穿戴短裤，插上刺刀和日本鬼子打红了眼，日本鬼子退下去之后便向我们施放毒瓦斯，弟兄们一看到黄色的烟雾，就连忙取出手绢或者是撕下一块布用水、尿弄湿捂住鼻子和嘴巴持续战斗，有好多人就这样倒下去了，但没有一个逃跑的。” 一场恶战下来，郭荣昌(下连队)所在的营仅剩下13人，光着膀子、浑身是血的营长张树清对郭荣昌说：“这13人就归你了，你当班长吧！” 相干材料记录：9月15日下战书，日军攻打部队集中所有野战重炮，向潢川城发动开火以来最激烈的袭击，施放的毒气弹也增添了几倍，潢川城里硝烟四起，毒气洋溢，180师师长刘振两三次中毒昏迷。见此情景，张自忠命令军需处给每人发放两块日光皂和一条白毛巾，用毛巾浸吸肥皂水遮蔽口鼻，保持战斗；同时，命38师袭击日军后方，牵制攻城日军。 17日中午，日军簇拥入城，潢川奄奄一息，张自忠带领将士与日军开展搏斗战，又坚守了一天。19日清晨，张自忠率部从潢川西南方向凸起重围。 将军牺牲后 敢死队肉搏战抢回遗骸 1938年10月，59军余部保险撤回鄂西，张自忠升任第33团体军总司令，又兼任第5战区右翼兵团总司令。 1940年5月，日军集结重兵向宜昌动员进攻，张自忠率部参加宜枣会战。5月7日，张自忠率总部手枪营和74师的两个团共约3000人，从宜城东渡襄河，经七八天的苦战，部队重大减员，粮弹缺乏。5月16日，张自忠所部被日寇围困在宜城南瓜店的杏儿山、缸子口一带。 1995年，时任宜昌市档案局局长的孙维玉在该馆发现了一本侵华日军《231联队史》，作者是侵华日军231联队第二任队长木尾。木尾记载了1940年5月16日，张自忠将军就义的最后过程—— “第四分队的藤冈一等兵，是冲锋步队中的一把尖刀，他端着刺刀向敌方最高指挥官样子容貌的大身材军官冲去，此人从血泊中猛站起来，眼睛死死盯住藤冈。当冲到距这个大身材军官只有不到三米的间隔时，藤冈一等兵从他射出来的目光中，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森严，竟情不自禁地愣在了原地。这时背地响起了枪声，第三中队长堂野射出了一颗枪弹，命中了这个军官的头部。他的脸上微微呈现了好受的表情。 “与此同时，藤冈一等兵像是被枪声惊醒，也狠心起来，倾全身之力，举起刺刀，向高大的身躯深深扎去。在这一刺之下，这个高大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像山体倒塌似的轰然倒地。” 战役停止后，231联队长横山武彦大佐将张自忠遗体用担架抬往战场以北20余里的陈家集，经与张自忠相识的日军第39师团顾问长专田盛寿核验后,深圳论坛，师团长村上启作命令军医用酒精把张自忠的遗体擦洗清洁，命人从邻近的魏西岳木匠铺赶制一口棺材收殓入棺，葬于陈家祠堂后面的土坡上，坟上立一墓碑，上书：“支那大将张自忠之墓。” 张自忠殉国当日，已是排长的郭荣昌加入了38师敢逝世队，端着轻机枪追随师长黄维刚于16昼夜间突袭南瓜店，奋勇抢回了张自忠的遗骸。据说，日军有意将张将军遗体运往武汉。 “黄师长光着膀子，衣着裤衩，带着弟兄们光着脚丫顶着鬼子的炮弹朝前冲，几进多少出终于抢回了张军长的遗体。”郭荣昌用手摸着前额上的伤疤说，“这是拼刺刀时被鬼子挑的，咱们是朝前刺，日自己是向上挑的。” 郭荣昌比画着日本兵的刺杀动作说：“实在日本鬼子并不那么恐怖，当年我们不知多少次和日本鬼子背靠背地拼刺刀，死在我手下的鬼子不知有多少个,深圳论坛。” 1940年5月28日，张自忠将军的遗骸被运往重庆，国民政府举办了盛大葬礼。8月15日，延安各界人士举行张自忠将军追悼大会。1982年，中华国民共和国民政部追认张自忠为革命义士。 参加地下党 所在部队后来率先起义 1944年春，郭荣昌再次参军到国民党军新八军，任间谍连连长。 郭荣昌说，这次当兵是其姑父、地下党员暴捷三介绍的，他随着暴捷三在新八军从事机密兵运运动。经暴捷三的先容，郭荣昌秘密加入了共产党。 1944年夏季的一天，郭荣昌到泌阳县城找地下党员彭兰臣接头，办理良民证。进了彭兰臣的家门，才发现屋里有3个日本兵。彭兰臣的妻子也是地下党员，见此情景匆忙叫10岁的女儿：“妮儿，快，你大舅来了。”聪慧的孩子立刻扑过来，抱着郭荣昌的腿一通亲切，把郭荣昌领到了隔壁房间。 郭荣昌说，日本兵走后，他即向彭兰臣的老婆阐明了来意，两周后，彭兰臣为他办好了良民证。凭着这张良民证，郭荣昌3次进入泌阳县城侦查敌情。“每次去，我都要把鬼子的布告静静撕下一个角带回来。”郭荣昌说，“这样能够证实我确切进了县城。” 1944年8月，暴捷三因酒后谈话不慎，被许昌第五行政区专员的弟弟发明“有共党嫌疑”。专员遂唆使其秘书张政毅，速将暴捷三抓捕枪毙。殊不知张政毅也是地下党员，得到新闻后，郭荣昌连夜将暴捷三送到30里地外的平安地带。 1945年10月30日，国民党第11战区副司令长官高树勋率新八军及河北民军万余人战场起义。毛泽东为这支率先起义的部队定名为“民主建国军”，郭荣昌光彩地成为这支部队的一员。 1949年初，郭荣昌回到了故乡，因富有作战教训，暴捷三和县武装大队政委姚增绪抽调他参加了泌阳县的两次剿匪战斗。组织上请求郭荣昌留在县大队当领导员，郭荣昌没有许可：“那时我的眼睛就不行了，后来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因在潢川捍卫战中遭遇日寇毒气弹的损害，1949年年底，郭荣昌的双目永恒性失明。 多少年从前 最念叨的仍是“弟兄们” 时间荏苒，多少年过去了，郭荣昌老人的记忆并没有消退，而是愈发清楚。 郭荣昌的外孙姬东阳说，幼年时，他常听姥爷讲当年在张军长率领下打鬼子的故事，但那时并不在意，也感到姥爷讲的故事十分遥远。 去年，姬东阳开端用文字跟影像记载、收拾姥爷讲述的故事。在这个进程中，接洽上了张自忠将军的女儿张廉云，并通过张廉云与张自忠的贴身卫士谷瑞雪、护士长史全胜的后人获得了联系。 “这是一段不能忘记的历史。”姬东阳说，去年，他去河南项城找到了黄维刚的墓地，代表姥爷祭拜了老师长。“姥爷听了我的汇报后，非要去项城祭拜。”姬东阳说，斟酌到姥爷的身材情形，终极没能帮姥爷圆这个宿愿。 10月5日，姬东阳把专门托人到郑州新买的一部收音机送到了姥爷的手中，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立时笑成了一朵花。姬东阳说：“俺姥爷失明60年了，最念叨的人是张军长、黄师长和弟兄们，最离不开的是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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