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里追随着你!
有妈妈的地方就有家。风筝飞得再高都有牵挂,游子离得多远都离不开魂牵梦绕的老妈呀。
1983年离开故乡,年年岁岁都是如此奔波于两地,虽然做不到常回家看看,但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都是一样的。特别是2004年岁末老爸驾鹤西去之后,形单影只的母亲独自生活之后,更多了一些惦念,纠结着老人年事已高,是否能够平安无事每一天呢?
去年老有人忽悠着地球末日到来了,咱多少读过几天书根本没往心里去呢。可是一进3月门,就传来不好的消息,妈妈大口吐血危在旦夕。当时腿都吓软乎了,匆忙赶回去,在双辽铁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看到满脸憔悴弱不禁风的妈妈,好一阵心酸,眼泪说啥也忍不住了。抚摸着挂满吊滴的支架,泪眼婆娑中看到的是氧气瓶,旁边还堆满了监视设备,揪心的悲哀涌上心头。这时护士来布置应对检查任务来了,告知姓氏名谁,必须记住了,一定要对答如流。我们嘴上应承着,心里根本没有留下一丝记忆,老人奄奄一息地挣扎着,谁还有闲心顾及你是谁呀。赶紧打听我妈这是得了啥病,为什么一天要挂12个吊瓶,都是管啥的,有没有必要。可是护士忙着自己的革命工作呢,根本没有闲心搭理咱们。无可奈何之余,赶紧找主治大夫问个究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巧遇”心事重重的女大夫,答非所问的应承一句就飘然而去了。好在小学同学在那里当令,也算兔子撵月亮--借好人光,老太太是胃出血,没有要命的病,好多营养药是可有可无的。于是便遵医嘱精兵简政,每天只挂2瓶吊滴就可以了。看来朝中有人好做官,医院里要是有说了算的熟人也少了许多烦恼啊。不然的话,没病也得穷折腾,有病还不得要了卿卿性命?
熬到半月有余,妈妈终于出院了。有惊无险,倒也是人生的一场磨练啊,可喜可贺。哥几个长出了一口气,庆贺一番就各奔东西了。
哪知得病如山倒,祛病如抽丝。事隔一周,我打理好辽源这边的工作再赶回去时,睡至夜半妈妈又突然大口吐血不止,头上冒着冷汗,手脚皆凉,神志不清。忽然想起父亲病危时的状况,吓得我真魂出窍一般不知所措。朦胧中听妈妈说没事儿,没梦到故去的亲人呢,别怕。越是这样,越觉得后背发凉,六神无主了。赶紧一边收拾,一边找到天南海北的亲人们报信儿。
东方露出鱼肚白之时,大家一致决定去长春医大一院求医,可再也不能耽搁了。汽车在广袤的砂土地上奔驰,我们每个人的心都如同荒漠上的扬沙一样震荡漂浮着,大夫说了要是路上再吐血就完活了。生命的奇迹就是这样产生的,老妈愣是挺了过来,在知名教授的诊治下,经过那些白衣天使的救死扶伤,大面积的胃溃疡不到20天就完全恢复了。一天吃6顿饭的高干待遇开始了,虽然没有盐酱,但是满面红光的现实也同样在向我们报平安呢。妈妈已经离不开人了,家庭会议上决定每人都出护理费,由大妹子专人看护老妈,省去了许多牵挂。
金秋本是收获的季节,妈妈如同熟透了的瓜一般又摸到了一回死神的鼻子,又在双辽市医院呆了十几天。等到大家匆匆赶回去时,妈妈已经能拄着佘太君的龙头拐杖慢慢行走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蛇年到来了,妈妈已经是78岁的老人了呀,不图别的,只要是没落炕,达到半自理足矣。在列车上,设计了许多情形,可是一进屋却见妈妈颤颤巍巍地守在炉子一旁指挥着妹妹熬糖赶制红焖肉呢。要知道这可是老妈一辈子练就的看家本事,我们谁都学不来,火苶了不行,火候大了不中,掌握到恰到好处难啊。那糖必须冒烟,要是稍微过火就糊了,不然的话还甜了吧唧的谢口,真是很难把握。我们吃惯了妈妈亲手制作的红烧肉,瘦而不柴,肥而不腻,满身心都能体味到的香啊,即便是山珍海味都无法比拟呢。现如今妈妈老了,我们谁都没有学会一点皮毛,眼见着妈家的红烧肉即将失传了,真是一种悲哀。
团圆饭开席了,有妈的红烧肉垫底,我们还有何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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