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把姜某带到灯光师赵某某家,因为我想这件事应该让一个刘晓庆熟悉的人知道,可偏巧老赵不在家,于是,我只好回去自己家。一进门,我就到一间屋子里把录音机打开,然后把姜某领到了另一个房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知道,任何一个不是“大男人”的男人,他们很有可能在事情过去以后翻脸不认账。
我和姜某面对面地坐着。我盯着他看了很久,平静地说:“你把你和刘晓庆的事写出来。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从他的目光里,我看出了他的不情愿。这时,我把书架上的一把小折刀拿到手里翻来翻去,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你必须写!”他迟疑着,好像期待会出现什么转机。
那是一把不到十厘米的小折刀,我下意识地把它打开,突然又有些后悔。如果想让这小刀带着恐吓的话,它的确显得过于纤细了。我对自己的这个举动格外不满,禁不住失望地把小刀合了起来,不经意地在桌子上敲……
“你快写!我的语气仍旧是坚定的。” 不知是我咄咄逼人的气势占了上风,还是我手里的小刀起到了什么作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笔。姜某在那里写着,写完一张,团了;又写了一张,还是团了;好不容易递到我手里一张,还没等我看完,他又说不对,也拿回去团了。前前后后,他…共写了六张,我知道,他团的那些,可能是拿给刘晓庆看的,也不知道他最后会拿出哪一个版本?
我手里终于拿到了留有姜某笔迹的这张纸,上面写着。一丸八七年在苏州拍戏,我与刘晓庆开始建立恋爱关系(包括两性关系)。 一九八七年底,我得知她已正式嫁人后,仍继续追求她,保持这种关系。
哼!这个男人,我真佩服他了。在他的这张纸上,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女方。他和她建立恋爱关系的时候,不知道她已经结婚,言外之意,他在说:“我是个不知者,不是不知者不怪吗?”我当然就没有什么责任了! 当时,我打心里为刘晓庆难过:你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我看完了这份东西,姜某又把它要了回去,说:“我想添几个字。”
“你要添什么?”
“我想加上‘因为我爱她’。”
我心里马上又明白了:这下子,你不但没有了责任,反而有了正当的理由。是啊!爱是人正当的权利嘛!在不知道她已经结婚的情况下去追求她,那还有什么错误?世界上还有这么聪明的人?真是大让我长见识了!
我轻蔑地看着他,然后把那份东西又递给了他:“可以。” 他想在后面添上那句补白,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保持这种关系”后面画上了句号,只好又把那张纸团起来,重新写了一份交给我,上面还签上了他的名字及“一九八八年四月二十一口三点二十分。
这时,电话铃响了,哥哥接了电话,一句活没说,把电话递给了我:“是刘晓庆。” 我接过话筒,“啪咯”一声挂断了。电话铃又响了起来,估计还是她。我动也没动。哥哥示意我接电话,我才慢慢地把后筒拿起来。
“喂?是我。”电话里是那熟悉的声音。
“我早就听出来了。”
“你怎么样?”
“还活着。”
“我……”
“你要说什么尽管说。”
她在那边迟疑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他说:“如果你还想要我,就不要打他。” 打他?她真是一直也没有了解过我,“没有别的话了吗?”她在电话那边哭了起来…我撂下电话,手里拿着姜某写的那份东西,看了起来,这时,姜某竟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像告成的不是我,而是他。
看着手里的这份东西,我觉得很可笑,的确,姜某正是像他同学说的那样,不是一个敢于为爱情决斗的男人,即使是在这种仅有硝烟没有战火的时候,他依然采用了这样一副勇于推卸责任的卑微嘴脸。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在这种时候,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在自己的肩头而保全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他却……
我不禁为刘晓庆难过起来:女人啊,为什么你总是被花言巧语所蒙蔽,永远也看不清那些男人真正的嘴脸?这份东西已经到手,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把姜某带到了厂长办公室。当时北影厂的厂长还是胡某某,他见我领着姜某进来,有些愕然。
厂长示意我们坐下,我却依旧站在那里。把那份东西递给了厂长,等他从头到尾看完一遍,才提醒他注意:“厂长,你看,这上面写的是三点二十分,而现在是三点三十二分。厂长的目光又回到了纸上。等他再次抬起头,我已经转向姜某:“好,姜某,我骂你了吗?”
“没有。”
“我打你了吗?”
“没有。”
“那么,这份东西是你在我的要求下,在非暴力威胁的情况下自己写的,对不对?”
“对。”
哎哟!此时的他是那样的温顺,那样心悦诚服地认错,他的谦卑使你几乎不*心去惩罚他。反而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同情。“好了。厂长你听到他刚才说的活了,那么这份东西是他自愿写的。我把那张纸收好,放到口袋里。”这时,姜某站了起来,拉着胡厂长的手,一再说,“老厂长,对不起,我年轻……”我实在没有兴趣看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跟厂长道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虽说姜文在当时的表现显得很自私和懦弱,但在刘晓庆被判刑入狱后,为了能使其减刑早日出狱,到处奔走,实在可算得上是男人中的男人。比起那个只能自己偷情,老婆给他戴绿帽后要死要活,刘晓庆入狱后落井下石,出书揭内幕来炒作的陈*可算是强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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