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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气春天·油菜花赞·千元征文作品3号】井泉:久违金黄

时间:2012-03-22 08:29来源:衡阳校园文联 作者:井泉 点击:

    


 

    


 

     哦,可爱的金黄,我梦想用渴望的手将它抚摩。——博尔赫斯

 

     写下题目,又记起这位阿根廷传奇诗人的名句。自己微微惊心动魄。是真的吗,是真的。

     昨天的本县首届油菜花节已如正月灯节一般轰轰走过。整整24小时过去了,我枯坐斗室,或许又是生命的一个万分之一,我在心里惊叹。因为这一声落花一般的叹息,我将自己一颗飞雀般的心,驱进那个金黄的海洋。

     金黄是欢乐的颜色。

     “黄衫挟弹谁年少,踏草彷徨逐晚照。钩棘牵衣不得前,黄雀噙花复噙笑。”王船山写作这首《野田黄雀行》的诗时,笔管里的墨迹是金黄色的,其笑容也难得的灿烂如黄花夕照。而这样的暖色颜料工绘出的,无疑是每一个如我一般农村油菜地滚大的人最美的童年。

     然而昨天,在锣鼓声、鞭炮声里走向赤水、航渡油菜花海的我们,可否拾回失落的世界?时过境迁,岁月已如一堵斑驳不堪的旧墙,只是花香依旧满园,梦想依旧弥漫,蓦然极目远眺,江山依旧如此多娇。

     金黄是梦想的颜色。

     油菜花节赤水主会场,我与朋友近日组建的船山讲师团成员一时云集,逮着这机会,我们合影留念。然而还干点啥呢,总不能一个个如木桩般立着吧?聊天?现场太热闹,只能更添嘈杂。那么,趁布谷还未催耕,趁蜂蝶还没出行,趁阳光还龟缩在云层背后,各自捎上身旁三五朋友,管他是富贵还是贫穷,是熟稔还是新鲜,是平静着还是沉闷着,走吧,哥们,野外去,看花去!油菜花,今儿是我们共同的新娘。

     此刻并肩行着的是一个新任的副局长,我的老朋友Z。我不怀好意:此刻是否嗅到了童年的油菜花香?平时是否因为花香扑鼻充耳不闻民间疾苦声?提问之后再以两声哈哈补充注释。Z平静如常,喃喃有声:我是农民的儿子,我很知足……同游几位除我以外,都是官场中人。我们赏花走错了方向——此处油菜花期尚浅,一派青葱中稀疏的抽着几朵,这哪里是花,分明是寂寞,哪里搭得起氛围?于是,走着说着,我们不约而同跑了题,聊起了近日的官场巨变,绕了一个圈子,孰红孰黑,孰清孰浊,终于莫衷一是。而大家都已回到起点——热闹的油菜花节主会场,此时正是十几对着了礼服婚纱的新郎新娘集体走向花海,他们的喜悦与幸福无疑比平时扩充了许多倍。

     而我们也各干各的事去。我恍然有悟,原来无论悟言一室之内,还是放浪形骸之外,都无非是在寻找梦想的颜色——金黄色的热闹罢了。当新的梦想或者新的热闹淹没了我们,我们怎么还能记起昨日的朋友与悲欢?

     场面太乱,人群如漩涡,我因为联系一个前来采访的省报记者朋友,落在最后面,一时沦为孤家寡人。幸好不久即遇上另一位与我一同掉队的朋友。她是个摄影迷,因为不停的拿相机在拍油菜花,这会儿又被会场卖工艺品的摊贩吸引,又一顿狂拍起来。亏了她的提醒,我这才记起我冷落了先前心中的新娘,赶紧尾随方才现实里的新郎与油菜花合影留念。

     此处的油菜正是她们一生中最好的时候,如同沈从文只爱过的“最好年龄的人”——张兆和,看着枝枝关情、朵朵含情的金黄,一个声音在我心里迸发:“这里是遍地的黄金啊!这就是我的花啊!”世上,还有哪一种花,能开得如此烂漫缤纷,而又如此丰富充实?每一分妍丽下都含蓄一层高贵,每一寸奔放下都蕴藏一份责任?她们既是我无比温存的妻子,又是我无限热烈的情人;她们既是我仰望中的慈母,又是我怜视下的女儿。人间的一切大爱与大美、力量与希望,全在这儿,全在这美丽富饶的田野上。如果人类要普选出一种地球之花,我想那一定非油菜花莫属!只有她,可以母仪天下!

     下午的活动是书画笔会。

     我得到的第一幅墨宝来自苏龙书记,我县纪委书记。这位与我年相若而面相年轻我许多的书记书法家显然成了偌大笔会现场的中心。“风来自舞”,当我挤近他旁边时,他已经潇洒地落笔。他身着一件银啡色风衣,握笔而立,衣袂飘飘,如一少年侠客收剑之姿,观其神色,但见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接着他翻起一本辞书,原来他的形容油菜花的佳词妙语来自随身锦囊……本县父母官肖顺生书记大多时间一直在我们的旁侧,我们也请他挥毫赐墨,他挥手坚辞,却并不离去,显然,他是以无声的身体语言与民同乐,同时也像支持本职工作一样,默默支持着他的才华超群的同事的艺术热情。

     “船山故里,活力蒸阳”,乃市委宣传部长、也是大书法家的谢宏治先生所题,飘逸隽秀,恰如八簇大瓣油菜花一样流光溢彩,引人注目。谢部长我公开场合见过多次,这次才与我第一次握手,因了我的老领导与老朋友市文联主席颜志武先生介绍。我跟颜主席招呼时,他正预备放下肩包,有同志已经为他铺好了宣纸,可是他依然拉着我,朗声向谢部长等市委领导们一行介绍我:这位是井泉,我们衡阳传播船山文化最积极的干将……他这一介绍不打紧,现场记者们纷纷将摄像头移向我,也有些笔友走上前跟我握手,一声“哦,你就是井泉”,让我有种“故乡遇他知”的感觉。我于书画是外行,但听颜主席提及船山,再看看窗外天色,我不禁想起了三百多年前生活在这片金黄田野的我正追随着的先贤,心里冒出了“密云松径午,凉雨竹窗秋”, 松云遮径,雨滴窗竹,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滞,黄衫挟弹,黄花逐雀的欢乐童年幻如隔世,夫之先生的压抑苦闷由是可知。今日恰恰反是,时值初春,风和气清,唯一不足之处是暖阳还未高起——可是我们也因此欣幸没有下雨,兴许,诗心未泯的游人,还可以联想到密云反衬之下,遍地黄花更灿更香!

     拨开人流,又一位弄墨的老友映入眼帘。呵呵,巧了,这不正是一位享受着暖色调生活的现代版王船山吗?——他就是船山先生的嫡系后裔,我县著名画家、文化馆的王志伟副馆长。他的旁边就是著名书画家杨宝琳先生。经王馆长引荐,我理想中的又一幅墨宝在杨大师笔下变为现实。也真是有缘,杨大师不仅书艺精湛,船山文艺功底也了得,船山的句子“密云松径午,凉雨竹窗秋”,我一出口,他一挥而就,不曾稍加问询。莫非,知音都是上帝的安排?我当时的感觉是自己正在与上帝握手,上帝就在身边。

     实在难得,年近九轶的全国著名花鸟画家黎政初先生也应邀参加了本次笔会。我久久立于他的即兴油菜花画作《金色希望》前观摩,总觉得这室内的油菜花比野外的更传神,尽管画面只是靠左的几簇,右边大半留白,其上,两只褐羽麻雀正在相互嬉戏。这画中大有深意真意在,只是浮华的会场气氛令我一时无法走进画境。此刻灯下漫笔,我微微领悟了,艺术相对于实物的最大区别,在于不是对实物简单的重复模仿,而是于抽象实物的本质之余,寄寓作者的思想或者说他对生活的独特理解。如此例,画上的油菜,论色泽的丰富性,论鲜活的生命力,最高明的画家也不及最蹩脚的农夫,但是此花为何能比野外的油菜花更激烈地撞击我的心房?莫不是麻雀寓意的褐色欢乐之陪衬?莫不是留白寓意的空虚生活之真空?何况艺术的另一强项是能够穿越时空震撼不同岁月里的心灵!于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尽管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江山依然代有人才出……比如如今看花的我,与廿载前看花的我显然不同,如今我以一副休闲者的目光将她摄进我的行囊、心房。往昔呢,童年的嬉戏者、少年的劳作者、青年的憧憬者……原来不知不觉地,油菜花陪着我走过了某种生命的四季轮回,差不多就是一生的缱绻!童年是春。少年是夏,青年是长夏,如今我人到中年,不正如油菜花的灿烂之极吗?可没有收获的休闲又多么的令人尴尬。

     金黄是时光的颜色。

     天色渐暗,人影散乱。依依着正待离去,来了一队大学生,笑着走着,花枝招展着。不禁与之攀谈起来,原来他们都是本地最著名的大学南华的。为首的女孩(我心中的认定,因为她金黄色的特别笑容)又一一补充介绍其他男女同学的名字、家乡,毫不保留,这个长沙,那个邵阳……听她这么介绍,我这才记起了我主持的船山网的网友、祁东的邹超老师,事先与我联系过,很可能如计划举家前来了,可是因为忙,我竟然把她给丢到脑后了,可是手机偏偏此时停电。哎!“花时看尽看花人”,井泉之心远矣。我只有发出如夫之先生晤对友人《种竹亭稿》时一样的感慨了。曾几何时,我恹恹欲睡于疾驰的客车上,于公路两旁盛了又落了的金黄熟视无睹?曾几何时,我闻听学生清脆稚嫩的“油菜花开了”的声音充耳不闻?曾几何时,我的赤足不再丈量田塍之温度与金黄之色彩的距离?

     川流的人浪车潮将我覆盖,可是我的内心深处平静如处子,我独自一人徒步回家。路旁,朱熹先生——船山之前五百年之一人——笔下的半亩方塘边,一株亭亭玉立的高挑油菜吸引了我。我久久凝望着她,但见其叶茂花疏,正是绿肥黄瘦时,清新得胜过泉眼里冒出的细流,碧透得如同被春雨洗过的蓝天……我心中一动:其实油菜的枝叶一样的美啊,我久违的不仅是金黄,也包括她藏于满头金黄之下的嫩绿。

(责任编辑: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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