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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泉:太阳照耀芬芳的热土

时间:2012-11-10 22:01来源:本人原创投稿 作者:井泉 点击:

 

——彭绍章新近乡土小说《这个春天》导读
 
 
    《这个春天》,一个晚上我读了两遍。第一遍是浮光掠影的通读,也便读通了故事。第二遍是含英咀华的精读,领悟了历史——关于我的上一代,解放前后出生的人的创业史、生活史与心灵史。感谢我的父辈作者,当今衡阳文坛领军人物彭绍章先生。
    读完后,更多是默默无语。十多年来,我曾逐届在作文课堂上对学生宣讲,好文章不外乎三种效果:一是让人忍不住发笑,二是让人禁不住流泪,三是令人久久沉默。比较之下,第三种是本人最仰慕的境界。什么样的事物能令人默然无语?当然是大美者。天地有大美,大美者无言。孔子曾自顾自的感叹说:“予欲无言(其实我连讲课也不想)”。聪敏的弟子子贡马上提问:“子若不言,则小子何述焉?(您都不讲课,那我们这些小字辈哪里还敢乱开口?)”温厚的孔子又接着启迪:“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上天默然无语,让四季自然更替、万物自然生长。)”《这个春天》就是一部原生态呈现天地之间大美大善的作品,任何的评头品足都似乎显得多余。最好的方式还是读原著,并且像孔子直接与上天对话一般,用心灵去贴近作者曾经无比亲近而后才有的笔下毫不隔漠的土地。
我要做的只是复述和导读的工作。
    先谈整体印象。这个发生在湘南农村实行土地家庭承包责任制前夕的两万字的故事,十来个人物栩栩欲出,数十幕场景环环相扣,庶几乎抵得一部长篇的效果,犹如关仁山围绕冀中平原的土地展开的五十万字的长篇《麦河》,虽没有麦河里奔涌溯回、惊涛拍岸的浪花,却也自始自终令人心潮起伏,掩卷良久,不能自已。又譬如我久违了的儿时乡下做酒的“十只(jia)碗”,碗碗扎实。扎实——密不透风,这是彭绍章先生的文字一直来给我的第一感知。而后,仿佛春耕或秋收时节五颜六色令人目不暇接的热闹,他的小说同时带给我许多与美好人性迎面邂逅的意象。
    《这个春天》的大美基于作者裁取乡下教书时体验过的典型环境:闭塞、久经苦难浸泡而厚实的土地,脚步有些忙乱而又不失蓬勃生机的劳作者的舞台。将主人公置身猪场,猪场特定的生活背景诱发出更火热的变奏曲,这又是美中之奇葩。这片土地携手相濡的农人们,也许多了些善意的隐瞒,也许会在公开场合为了更亲的人而斗智斗气,但并没有过多的歪心思,他们更多的是踏着“烂屁股鞋子”追随着太阳的身影,他们的代言人彭绍章先生于是为我们写生出这样一幅亘古动人的素描——太阳照耀在芬芳的湘南热土上。
  故事主人公是一个少年做童养媳、中年丧偶、老年孤寡的二太婆,所有故事围绕她等待分田、以田防老的心结展开。故事发展的结果是二太婆田没等到身先死,然而故事也在最后关头发生戏剧性变化:二太婆最担心没着落的丧事被操办得热热闹闹,而主持者恰恰是她的老对头生产队长樊大头。二太婆的人物形象刻画无疑是最成功的,得益于作者笔法老到的细节白描。她是作者曾在省里获得金奖的短篇小说《繁衍》中主人公舅奶奶的延伸,或许还自然嫁接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但最重要的是二太婆不可复制的可笑又可爱的个性,以及她非正非反的一身灰色,这也构成了这个改革开放春天来到之际的时代的底色。一读之下,我淡忘的恰恰是小说中较大篇幅描写的她的自私,记住的是她同样发自天性的宽仁,还有,用我们乡下的土话说,叫“爱好(平声)”。比如,她忍拆老屋之痛配合樊队长建集体猪场,将保密队长即兴男女苟且之事进行到底,给眼看要挨打的孩子打掩护,给家门口玩耍的孩子们炒南瓜籽高粱米……
    次要的典型人物是樊大头。他是时代洪流下的小人物群像中的显眼人物——称不上英雄,但也有几分草莽豪杰本色:为民谋划,积极主动,肯吃亏,能担当。对于他的一时“性趣”满足,如果以传统的道德眼光作非白即黑的评判,显然不合适。有心的读者应该更关注到那个各方面都贫瘠的时代的特殊环境。而且,我还想提醒目光“高雅”的读者,不要只盯着小说中土得掉渣的语言所描绘的贫穷鄙陋,要多看看这贫困之下向善人性璞玉般的闪光、生命意识原生态的张扬。
小说可圈可点的还有一组农村中年妇女群像:打卦嫂、雨水嫂、小满嫂,她们有着当今时代远离了的泥土里长出的共性:勤劳、刻苦、善良、宽容,更有着各自生活环境打磨出的或野蛮或柔韧或机灵的个性,比如,打卦嫂随手浇向樊队长头上的一瓢水、雨水嫂在分组劳动上红脸跺脚为自己争一席之地、小满嫂指猪骂人敲向那只欺负新来小猪的大黑猪头上的一潲瓜瓢,都是作者的神来之笔。
  意象的撷取往往映射出一个作者思维的深度。在这个意义上,必要甚至最值得一提的,是二太婆的那只黑狗。小说以黑狗欢快入场始,以黑狗茫然不知所之的蹲坐发呆终。这是作者艺术思维匠心独运的一大闪光点,也构成小说情节最出彩之处,值得细心的读者默然咀嚼。这条狗其实就是孤独而内心丰富的二太婆的影子,特定场合甚至成为她的发言人,也让这篇现实主义作品注入了一点现代小说的要素。二太婆活着的时候,它可以带路,可以“营养很好”,甚至可以做主人新买的雏鸡的“干爹”。二太婆一死,它只有眼巴巴的守着看着主人家莫名其妙的丰盛祭肴,被樊大头误会想吃肉而平白挨踢。送葬回来,哭丧的女人被樊队长创意性的记了工分,同为“女”性,全天候侍奉过主人,它不仅毫无成就感可言,它最亲的二太婆甚至连坛坛罐罐都安排了归宿,恰恰把它给忽略了,因此,小说最后以“它不知道到哪儿去”戛然收束。不过,作为看官,我为它庆幸,毕竟人们也许念它忠心耿耿,于是给它暂留一条自由之路,不用为二太婆做牺牲,其命运比打卦嫂的猪强。
    末了,又想起张爱玲描写新中国土改时期人性自私的《秧歌》,那些发生在同样贫瘠土地上的场景诚然也栩栩如生,作者也的确走入了自己笔下人物的内心深处,刻画形象入木三分,但那些农人干部总有些让人亲近不起来的感觉。现在恍然明白:关仁山、彭绍章毕竟是赤脚从各自的那片田地上一步一印丈量过来的,而张爱玲天生是属于都市的,笔杆不是魔杖,再厉害的手笔也无法取代一颗与泥土共冷暖同呼吸的心灵。甚至《祝福》里鲁迅的眼光,更多看到的也是饥寒土地上时代的局限性和人性的劣质面。《这个春天》乃是冬寒与春暖交替时期的作品,那银灰色的天幕之下,那“睡眼惺忪的山区田垄之上”,余寒乍暖鲜红“耀眼”的太阳、微微拂动了松竹的春风,令人分外亲切。
(责任编辑: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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